,不少人已经急匆匆地回去救老婆孩子了。白涯与陵歌打得热火朝天,君傲颜在一旁助阵。祈焕这才将茗茗拖了回来,他对雪墨说: “您还有什么主意?我们一定会帮您的,只要您有办法!” “去榕树。”雪墨深吸一口气,“所有人,都去榕树那边。您若是懂些阴阳阵法,就可以解开那里的封印。” “略懂一些!” “你带着这儿所有女人,和不满十五岁的孩子过去。其他人和我走,去救你们的家人。” “那、那我们的房子怎么办……” “是啊,还有十年来我们积累的东西……” “我埋的酒也有好些年头了……” 雪墨指着逐渐冒出黑烟的村落,手有些颤抖。他想说什么——不如说,想骂些什么。直到这个地步,这群人都无动于衷么?那些物件当真就这么值钱? “有人快要没命了,没人在乎你们十几年能攒什么家底。”他咬了咬牙,“胆小的也一并躲去榕树吧。就算这村子烧没了,也要比外面的世界安全得多。但现在不是了!房子也不是你们的家,人才是!” 人们不吭声了。有些人站了出来,有些人和女人孩子躲在一起。自觉分好队伍后,雪墨坚定地朝着混乱的村中走去。祈焕带着茗茗和一部分村民逃难,柳声寒紧随雪墨。她对白涯的方向喊了一声,他也知道,该将战场往村里转移了。毕竟要完全解决这讨厌的妖女可没那么简单。村里传来人的尖叫,还有小孩的哭闹声,那些原本在安逸中对战事变得迟钝的人,终于感到了一丝慌乱。直到他们亲眼看到有迎面跑来的孩童被箭羽射死,倒在面前的路上,这群人终于清醒地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是谁家的儿子……” “他好像和外乡人逃命去了……” 身后的人群再度躁动不安。雪墨早已跑上前,将那孩子搀扶起来。一根尖锐的翎毛贯穿了他的胃,血窟窿还在不断地汩汩冒血。他不断地抽噎着,可每一个细小的动作都疼得牵肠挂肚,他只能感到痛苦。柳声寒也俯下身,用手在背后摸了摸。 “怕是没救了……”她并不兜圈子。 “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打坏了肠胃本就不好办,连脊柱也断了,动也动不了。这孩子,可能……” “没事,我知道了。”雪墨搂着低声哭泣的小孩,“孩子的娘早年难产走了。唔……没事的,别怕,我们一会带你去见你爹。你们会一起走,一起从这场灾难里逃离。”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只有那孩子听得见。孩子用最后的力气攥紧他的衣袖,身体的血沾红了雪墨的前襟。当他的哭闹声小了些时,雪墨托着他后颈的手忽然用力。他的背影挡住了村民的视线。清脆的声响过后,小男孩的手忽然放松,垂了下去。他也不再哭泣了。 “这样比较好。”柳声寒安慰他。 雪墨不做声,只是抬起这具小小的尸体。他转过身,对村民说,他已经死了。留下来的勇猛之士不再恐惧,唯有无边的怒火在心中灼烧。雪墨将孩子放到路边,对他们说: “我们走。回来,再安葬他。” 之后,雪墨的每一步,都发出隆隆的声响。柳声寒有些意外,她察觉到了什么,走在他与村民之间,拉开了一点距离。红日当头,他的影子逐渐生长,扩张。雪墨的身体在逐步膨胀,不断地发生变化,一种强大的妖力源源不断地从原本纤瘦的身体中迸发。这力量就像一个蜷缩腹中的婴孩,忽然挣扎着要出来。 但那婴孩太大了,太大了。 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吸引了白涯的注意。他对君傲颜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从这场争斗中抽身。陵歌紧随其后,咬死不打算松口。可当他们三人与其他妖怪都看向那边时,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高耸的竹林间,一只庞大如山一样的食铁兽缓缓抬起了头。它张开口,发出山崩地裂的吼叫声。他的嘴里有比熊、甚至比老虎还锋利的獠牙。一个巴掌拍下去,能将岩石打得粉碎。那遮天蔽日的身影带来的不仅有村民的惊诧,还有敌人的战栗。 那真的是……雪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