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公子笑着转了一下乐器,“姑娘有何高见?” “挺好听的。” “姑娘喜欢就好。” “嗯……这是笛子吧?” “唔,应当说是篪,你就当它是笛子吧。这笛子很神奇,也能做箫用。只是我更喜欢篪,它便是如今这样了。” 聆鹓感到不解。因为一个是横着吹的,一个竖着吹,虽然侧面都开孔,可内部构造终究是不一样的,怎么能换着用呢?这时候,她的脑袋突然小小地刺痛了一下。似乎有什么记忆即将浮现,却终究是没想起来。她有些在意,究竟是什么事呢?可是时隔太久,她实在是想不起来。或许,和乐器有什么关系吧。她绞尽脑汁所能勾起的回忆,只有自己的埙罢了。可现在,唯一留作念想的东西,却在无庸蓝的手上。 “啊,你不是,有个埙吗?”公子忽然问她,“你也一定精通乐理了。” “不……我只会一点点。乐器和唱歌,都是我堂姐好些。” “堂姐?不是亲姐姐么?” “我是有亲姐姐……只是年龄都比我大许多,聊不到一起。我同堂姐更亲近些。” “原来如此。”公子沉默一阵,又道,“我有位兄长,同我一起长大。不过,我们兄弟两个,是全无血缘的。” “听起来你们关系不错?” “嗯,是不错。虽然他就大我那么一丁点儿,却总以亲生兄长的姿态护着我。” “哎呀,我堂姐也是。” 他大概没有必要在这方面骗自己。这段对话,让聆鹓的心情更平和些。他们又说了一阵其他的话,无非是家长里短,显得像朋友一样。不过,聆鹓始终没有掉以轻心。她知道,自己得先打好与此人的关系,这样至少能少很多麻烦,说不定未来也有用。 如果自己……还有未来的话。 她当然想问,自己被安置到这儿,到底是何用意?她很清楚,无庸蓝似乎是看中了自己那份特殊的力量。不过这份力量里,大约不少是自己固有的部分,至少归海氏的话里是这个意思。这些事,她已经想了很多天,但终归想得不细……因为越想越怕。 事已至此,不如直接开口问问。 “那个——”她试探地说,“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出去?”公子问,“你想去哪里?” “就……” 她本能地想说这两个字:回家。可刚张开口,喉咙就像是被堵住一般,酸涩难忍。她立刻吞一口唾沫,调整声调,重新说道:“就,至少出去走走。这里太闷了……” “啊……我能理解。抱歉,这件事也不是我说了算的。阿蓝似乎很想将你右臂的力量据为己有。他将之称为‘鬼手’。有个志怪里,主人公断了手臂,却得到了一对神奇的鬼手。鬼手能将画中的东西取下来,变成真的,令他一辈子不愁吃穿。他还借此卖艺赚钱,捉弄有钱的官绅,去接济穷人。” “喔——我想起来了,我听过。可是好像有许多不同的版本。我听得最多的,是他最后迎娶了一位公主,成为驸马,并将鬼手的秘密永远藏了下来。” 说着,聆鹓抬起自己的手臂,再度端详起来。她之前怎么没想起这故事呢?或许,二者间差了太多。但被这位公子一提,似乎还有些许印象。 “嗯。可是鬼手这个名字,也并不是白来的。不然你想想看,为何不叫神手呢?” “是、是哦。我也记得,我听过一个结局不好的。说是,鬼手是个姑娘的手。他与公主结婚后,鬼手心生妒意,新婚后就将公主掐死……他自己也被愤怒的国君斩首了。” “是了。不过,还有很多说法呢。”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