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口。在她漫长的寿命中,用于奔跑的这双腿仅仅使用了十年而已,用于呼吸的肺也一样。她缓了很久,这才跟得上还在讨论的二人的话题。她还未开口,便听到寒觞这么说了。 “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莫非你想说……”皎沫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骨头,“该不会——” 寒觞指着这一截肋骨,列出两根手指,示意他们一些细小的裂纹。 “看这里,是炸裂的冲击产生的,而这儿……是灼烧所致。虽说是灼烧,也不一定需要高温,狐火便能做到这点。这些细小的沟壑中充斥着法术的气息,而这正属于我最熟悉的那个人。这骨头藏在石头底下,并不容易让人看见,所以尚未被拿去,也无野兽啃食。” 他说着,那两人便认真地看,认真地听。他们的表情都愈发凝重。 “根据我们知道的消息,难道说……真是温酒所为吗?” “他是个温和的人,我不信他会做出这等丧尽天良之事……但倘若师父出事的那个场面没有夸张,那这等残忍的手法似乎又有相似性了。我开始不信他们的描述,但根据我嗅到的浓烈的血腥,事后冷静下来思考……大概,他真做得有那么出格。”寒觞看向他们的眼神充斥着悲哀,谁也无法描述。他顿了顿,接着说:“你们知道我拥有这样一位兄弟,一定对我们都很失望吧。” “别说胡话。”谢辙皱眉道,“时至今日,我们一刻也不停地慢慢走,慢慢摸索。我从不认识温酒,但我认识你,也相信你坚持的这些事。我原本对妖物都不曾看好,便是觉得天底下所有妖怪,或许都如谣言中的温酒一样。到了现在,我或许不相信他,但相信你。” 皎沫也轻叹道:“唉……是了,钟离公子。想想看,您完全有能力得到这件证据,然后藏起来,不告诉我们任何一人,独自处理师弟的事。可您还是如实对我们说了一切,包括您心中所想。这份信任,不论如何都值得我们的尊重。” 这些话令寒觞心中的担子轻了不少,他有些感动。就在这时,问萤也赶来了。她的听力自然也是极好的,在靠近这边时就听到他们的话了。 “可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我不相信!”但她的语气又弱了下来,“我……不敢相信。为什么?” “倒有一种可能,”谢辙说,“指不定,是谰指使他做的。” “妄语?这倒……还真不是没可能。”皎沫将食指关节凑到嘴边,略微颔首表示认同。 “一定是他!”问萤笃定地说,“温酒恐怕没有自发袭击六道无常的理由……他已经沉寂了那么久,怎么会突然冒着被人发现的可能,忽然做这样过激的事?” 寒觞看向问萤的眼神有些惊讶。原本,他以为妹妹的反驳是不愿相信一些……不好的事情。但,她是如此认真分析过的,这在他的意料之外。问萤不知不觉已经长大了,除了个头之外,心智也愈发成熟。他不知是她本就这样,还是下山之后才有所成长。 “你说得对。”寒觞点了点头,“他既然与无庸氏合作,恐怕也只是听他们的安排。这样一来,矛头指向的就会是这个销声匿迹的妖怪。这么多年过去,不少人早就忘了他吧。借他的手,算是选择了一把锋利的刀,而真凶却不会被血溅到,不会被任何人怀疑。” “话又说回来……那妄语为什么要这么做?” 皎沫的问题让四个人再度陷入沉寂。谢辙想了又想,试探着说: “他应该……想要得到如月君的躯体。”他挠了挠头,“我是这样想的。无庸氏的能力很强,又有那么多经验丰富的解体师。对付如月君整个人,他们或许难以招架,而且目标太大。倘若只是拿走其中一部分,也足够他们进行研究……相当于,他们用一场看上去是报复性的仇杀,粉饰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 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如此看来,谢辙说的便是最可能的情况。就在此时,天上忽然掠过一只迅捷的鸟。它噌地一下抓走了寒觞手中的肋骨,一下又飞得很远。它的速度很快,令几人完全没反应过来。 “怎么回事?!” “谁?!” “好像是……一只隼。” 不远处走来一个人。他的手臂上,正站着一只英姿飒爽的隼。 “几位别那么紧张……都是老朋友了。” 从隼的手中接过黑色的骨头,一面款款走来的扮相华丽的家伙,竟是孔令北。 “是是你?”寒觞的脸色并不好看,“你抢我东西做什么?” “你的东西?别弄错了,这是如月君的东西。” 孔令北还是那副刻薄的嘴脸。他将半截肋骨打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摇着头说: “你们啊,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