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萧裕从屋子里出来,冷风一下子把他灌了个透心凉。 他脑海中一会是冷凝苍白的脸,一会是太医说的话,太医说,冷大小姐全身多处骨头移位,但转回的及时,所以没有留下印记。 多处移位...他脑海中又浮现出了萧帧无辜的脸。 萧帧说,她治水的事迹都传遍京都了,我就是想请她说说嘛,又听说她的暖锅店吃死了人,所以想帮她查清凶手。 没想到那帮侍卫笨手笨脚的,让她摔了一个跟头,把她胳膊摔断了。 萧裕又想到了那只踩在冷凝背上的脚。 他质问萧帧为何踩她,他说哎呀,她摔坏了胳膊,看见我就一下子从床上掉下去了。 我想拉她,结果她扯了我一下,我的脚就到她身上了,我不是故意的皇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萧裕岂能不生气,他的拳头捏的咯咯直响,理智让他不要挥出去,这是未来储君,但是,他想起冷凝惨白的脸,那一拳头他重重的挥了出去。 萧帧的嘴角被打破,他舔了舔鲜血道:“哎呀,皇叔,你都打我了,不要再生气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萧裕凶狠的像头野豹,他威胁道:“以后离她远点。” 萧帧没想刚才没脸没破的笑着,他垂下了头。 萧裕莫名看出来了几分孤寂,他是一个无人放在心上的王爷,萧帧又何尝不是呢。 萧裕一岁的时候,现任陛下,也就是他的皇兄,正好登上皇位,他才五岁岁,他爹就死了,他母亲也被带去陪葬,仅留下一个看他不顺眼的哥哥。 皇上不在意他死活,那宫里谁都可以欺辱他,他过得连最底层的太监也不如。 太监起码能有一口吃的,有人惦记,而且就像没人要的野狗,别人不吃了才会轮上他。 萧帧比他强一点,但跟他也差不多,他的母亲是不受宠的宫女。 皇帝风流一夜,却把那个清秀的女人一辈子控在了冷宫里,只有冷掉发霉的一日三餐,其他事情没人过问。 于是两个像野狗一样的孩子,自然而然的就拥在了一起取火。 他们两个曾偷偷打过欺辱他们的太监,曾偷过别人的吃的。 他慢慢的变得城府深沉,而萧帧,还是嘻嘻哈哈的模样。 他脸上一凉,竟然下雪了,雪花顺着他的眼睫掉进他的眼眸里,一切好像变得那么的不真实,或许,他应该得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这位侄子了。 刘岩不愿意打扰萧帧写信,但外面太闹腾了,他急的嘴角都弯了。 萧裕把信写完,折起来放进信封里说:“怎么了?” “太子来了”刘岩急道:“就在门上,说是要给大小姐亲自道歉。” 萧裕把信扔到他怀里说:“接驾吧。” 雪越下越大了,不一会青阶上已经堆了一层薄雪,萧帧身上穿着一件黑色金龙的大袄,两只手揣在狐狸毛制成的袖筒中,手中还抱着一个暖炉。 “臣,参见太子。”萧裕跪下,宽大的衣袖掩盖了一大片雪。 萧帧忙把他扶起来说:“皇叔这是干什么啊,快快起来。” 萧裕顺势争开他的手说:“不知太子深夜造访,是?” “我不是说了嘛,是来跟冷大小姐道歉的啊,今天吓到她实在是不好意思。” “她睡了。”萧裕看着他说。 “睡了?”萧帧皱了皱眉头:“这么早?” “她今天只醒了两次,连晚饭都没用。” “好吧,那她睡了就算了,那我们进去吧,我都好久没跟皇兄喝酒了,孤带了四瓶上好的女儿红,今天我们能好好尽尽心。” 萧帧拿起身边人手里的酒瓶子到萧裕面前晃了晃。 萧裕看着他,面无表情道:“今天本王乏了,太子请回吧。” “皇叔”萧帧皱眉,语气里带着点撒娇:“我知道错了嘛,我都来给她赔礼道歉了,你对我怎么还这么冷淡啊,你忘了我们大夏天一起跳进湖里捉鱼的事啦。” 这是萧裕七岁,萧帧六岁时候的事了,对于两个少年来说,夏天其实还好,就是热一点,只要跑到阴凉的地方这样吹着风,就能吹一个夏天。 那天中午,两个人只吃到了两个又酸又臭的馒头,又饿又热。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湖,他们的眼里此时已经饿的没有湖了,只有湖里游来游去的鱼,鱼都比他们吃的饱,两个少年看着直流口水,然后就跳了下去,抓了两条跑了。 两个人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看着对方怀里乱跳的鱼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