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到,慈眉善目的竺法安竟是一位武功高手,更没人想到他敢在府衙中直接向刘封出手。
只见一道红色的虚影闪过,宽大的袈裟带着呼啦啦的劲风之声,竺法安一闪身便到了案几面前,右手如爪抓向了刘封的肩膀。
哗啦——
与此同时,刘封手中也有一道白光射出,手中的茶碗以极快的速度打向了竺法安的面门,连同茶碗里的开水一起泼了出去。
竺法安早就料到刘封会有如此动作,情急之下抛出手中之物这是自然反应,左手抓着袈裟一角摆动,呼啦一声便将茶碗连同茶水包裹起来。
但随后刘封的反应却让竺法安有些错愕,他来的时候早就想好了万一劝不动刘封,便将他挟持来逼迫汉军让步的打算,这一招他早就蓄谋已久,可谓雷霆一击,却没想到刘封居然还有时间做出反应。
只见刘封将茶碗打出之后,神色没有丝毫惊慌,也没有闪避的意思,竟然一拳朝着自己打过来。
竺法安双目一阵收缩,右手陡然转动,翻转手指抓向了刘封的手腕,他并不想伤人,只想抓人质做要挟,如果真的误伤刘封,后果不堪设想。
砰——
电光火石之间,刘封拳头微微转动,两人手掌接触,竺法安抓住了刘封的拳头,还未来得及用力,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用来,如有千斤之重。
闷响声中,竺法安刚扑倒案几前的身躯被震得从台阶上倒飞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大堂下的青砖之上。
“放肆!”
“大胆!”
苏森等人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拿着兵器围上来,他们只看到竺法安冲过去之后又被弹射回来,前后不过转眼的功夫。
“阿弥陀佛——”
竺法安口宣佛号,翻转袈裟将围上来的几人震开,探身而起,十名武僧马上围拢过来将他保护在中央。
刘封轻轻搓动手指看着竺法安几人,冷笑道:“想不到大师也是一位高手,佩服!”
竺法安面沉似水,右手藏在袈裟“真正深藏不露的,是千岁殿下。”
“那只能诸位消息不通罢了!”刘封淡然一笑,问道,“大师可知于阗国师伏阇讫多如何毙命的?”
竺法安眉头微蹙,知道刘封言中有意,迟疑道:“难道是被千岁所杀?”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大师终究还是错付了啊!”刘封轻声一叹,缓缓站起身来,逼视着堂下被士兵包围的僧人,“如今人质也没有抓到,诸位还要负隅顽抗么?”
竺法安低头叹息,无奈道:“贫僧出手,实为迫不得已,莫尔寺乃灵山开光之地,实为佛门禁地,还望千岁三思,以免引发血光之灾,一发不可收拾。”
“灵山,雷音寺……”刘封沉吟着,冷笑道,“贵霜国败亡在即,灵山诸天之佛为何不保其国?反而在这遥远的疏勒,却屡屡发威,实在叫人费解。”
竺法安固执言道:“莫尔寺非贫僧一人主持,事关贵霜帝国的颜面,还望千岁三思而行。”
“哈哈哈,一个即将覆灭之国,自顾不暇,尚且干预我中原之事?有这闲心,还是先求自保吧!”
刘封不由冷笑,想起先前在长安时贵霜派人来求救,班辞的兄长班楼至今还未回归,但据商队和各路消息来看,仅仅班楼一人也难以改变战局,萨珊国还和历史上一样,逐步吞噬了庞大的贵霜帝国,贵霜残兵已经退至身毒,印度河流域一带,基本没有了反抗之力。
竺法安闭目一声长叹,欲言又止,他临时想出的冒险计划失败,局势早就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一切但看国王如何抉择吧!
刘封看他似乎有难言之隐,心中微微一动,言道:“大师不愿让莫尔寺染上血腥,本王又何尝不是?汉军进入疏勒境内以来,从未扰民,此事人人皆知,僧人常怀慈悲之心,更不忍兵刃相向,奈何此事关乎国体,不容有失,念在大师一番慈悲之意,本王可以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竺法安睁开眼睛,合十道:“请千岁示下。”
刘封正色道:“庙宇宫观是净化人心之处,不是藏污纳垢之所,诸位宣扬佛法,劝人向善,并无不妥。但若有蛊惑人心,聚众谋私,敛财吞地者,王法绝不容情,汉室政令如于阗一般,无论寺庙规格大小,僧人数量,都要有限制,这些暂且不谈……”
刘封扫视几位面色不悦的僧人,继续说道:“单说莫尔寺之事,首先疏勒王必须要亲自献上降书,至于他事后愿意为官还是出家,可任其自便,其次莫尔寺和其他寺庙一样都要裁减殿宇和僧人,如今疏勒改制,百废待兴,还俗的僧人由官府划分田地,至于人员如何裁撤,去留决策,都由你们自行处理,我们不会干涉。”
竺法安抬头看着刘封,有些无奈:“千岁真要痛下杀手?”
“这不叫杀手!”刘封缓缓摇头,言道,“疏勒遍地绿洲,水丰田沃,何以地广人稀,兵力羸弱?与百姓笃信佛教不无关系,精研佛法者固然有之,但偷懒混吃的更不在少数,如今的疏勒百废待兴,可不是享受清闲的时候。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望大师明鉴。”
竺法安吃了一惊,想不到刘封才来西域,却对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