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诞将计就计,连夜取了两寨,命吴纲、朱芳收编俘虏,愿降者充军,不愿降者暂时押送寿春。 大寨之中,许仪等将全都会齐,面带喜色,摩拳擦掌等着下令攻打新城,唯独蒋班和诸葛靓不见回营,诸葛诞的脸色便愈发阴沉,冷声问道: “蒋班和诸葛靓为何至今不见复命?” 吴纲答道:“昨夜趁乱厮杀,想必是去追逃兵了,不久必回。” 诸葛诞猛拍桌案,怒道:“哼,诸葛靓违反军令,私自出兵,按军法当斩,决不轻饶。” 焦彝大惊道:“将军喜怒,小将军初次带兵,难免有差池,念在他是初犯,暂且饶他一命。” 许仪也憨笑道:“将军,仲思今晨厮杀,若非俺去得及时,险些丢了性命,他必能记住这次教训,就先饶了他吧!” 诸葛诞闻言,心中暗惊,脸上却怒色未息:“乱我法度,若不从严治罪,今后吾如何统兵?定斩不饶!” 吴纲等人再三求情,但诸葛诞却丝毫不为所动,传令叫刀斧手在营门外等候,等诸葛靓到来,便马上按律执行。 一时间营中人人震惊,想不到诸葛诞竟如此严厉,对自己的亲生之子也不愿网开一面,不由心中凛然,看来以后要严格执行军令才是。 正当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诸葛靓终于领兵回营,辕门外就被亲兵缴了器械,戴上枷锁押进中军大帐。 诸葛诞高坐帅位,面罩寒霜,大喝道:“诸葛靓,你可知罪!” 诸葛靓跪倒在地,垂首道:“孩儿知罪。” “哼,战场之上,谁与你论父子之情?”诸葛诞一拍桌子,冷喝道:“既然认罪,便无需多言,推出去斩了。” “将军且慢!”就在此时,一人上前跪地,正是蒋班。 诸葛诞冷眼看着蒋班:“蒋将军有何话要讲?” 蒋班言道:“昨夜小将军私自出兵,的确犯下大错,然其已经捉拿吴将归来,虽有罪,用此功可赎。”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原来这二人这么晚来交兵,是去捉拿吴将了,却不知道捉了何人。 诸葛诞眉头微皱:“人在何处?” 蒋班答道:“就在营外军中,乃是左营守将任度!” 诸葛诞命人将其带进帐中,许仪一看便认得,指着任度嗡声道:“就是他,昨夜叫他逃脱了,没想到却被仲思抓来,真是命该如此,哈哈哈!” 诸葛诞看着任度,问道:“汝肯降否?” 任度昨夜逃走,被焦彝一阵追杀,只剩下几十随从,慌忙赶奔新城,行到半路,在一处狭路上被诸葛靓和蒋班伏兵包围,一阵乱箭杀死吴兵,用铁钩绳索将他拉下马来活捉了。 一路之上任度念头数起,想了许多逃命之法,却无法实施,既想活命,又不愿就此投降魏军,恐家人被人耻笑,心绪复杂,刚才在营门外见诸葛靓竟被绑缚起来,忽然心生一计。 此时听到诸葛诞问话,忙答道:“既蒙将军免死,如何不降?然初来营中,寸功未立,新城守将骆统与我为挚交,若将军肯放我回去,当即招其来降,献出新城以为功劳。” “哦?此话当着?” 任度大声道:“吾愿对天发誓,若有食言,当乱箭穿身而死。” 诸葛诞大喜,马上命士兵为其解绑,赐酒压惊,送与衣服鞍马,令其回新城劝说骆统献城。 吴纲趁机言道:“将军,既然小将军活捉吴将,又能劝降骆统,献出新城,功莫大焉,可将功抵过,暂免死罪。” 诸葛诞沉吟片刻,才面前点头道:“好,念在初犯,就将功抵过,头功算作许仪将军。诸葛靓,你可心服?” 诸葛靓闻言长出一口气,顿首伏罪:“若非许将军相救,昨夜就要丢了性命,末将非但心服口服,还要多谢许将军救命之恩。” “嘿嘿,这都不算什么,幸好去得及时,”许仪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挠挠头道,“昨夜仲思也拼命杀敌,要不功劳就,就分他一半吧!” “不可!”诸葛诞老脸一红,用大喝声掩饰自己的心虚,“头功、斩将、夺营之功都是许将军的,此乃三军将士所见,况功劳本由自己来挣,焉有相让之理?” 许仪一怔,只好憨笑退在一旁,诸葛诞命人为诸葛靓解绑,当面向许仪谢恩,同时叮嘱众将以后不得再相争,让他们各自散去。 帐中只剩下吴纲、蒋班和焦彝几名心腹,诸葛诞才长出一口气,叹道:“当真好险呐,若非捉了任度,仲思至少要受一百军棍。” 吴纲言道:“不过经此一事,也难消磨他的轻浮傲气,军中磨练,才能让少将军快速成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