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陈贯有些措手不及,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封会带着陈裕亲自来,但那黄公子几人却是第一次见面,不知道他们如何知道此事,唯一的可能便是格利亚泄露了消息。 果然格利亚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问道:“陈先生,你不认识陈侍郎?你为什么要骗我?” “哼,他只是为了取信于你,只是假借陈侍郎的名号罢了,”刘封冷然一笑,“陈贯只是想让你知道开当铺的好处,同时也让你明白,这些字画文物才是最值钱的,甚至可能是无价之宝,也是为了后面收购那两幅字画做准备罢了!” “黄先生,你休要血口喷人,”陈贯脸色一变,指着刘封怒道,“无凭无据便如此妄加猜测,即便陈侍郎在此,在下为了颜面说了一些谎话,但这与他开当铺并不相干吧?” 刘封指了指座位,笑道:“陈贯,你既然冒犯了陈侍郎,就有辱他二人的清誉,侵犯了他们的名誉权,我们是否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陈贯微哼一声,虽然不知道名誉权是什么,但这时候自己理亏,总得给陈裕一个交代才好打发,心中思索着脱身之计,沉着脸独自坐了下来。 刘封也随之坐下,格利亚犹豫片刻,又远远坐在一旁,却看到陈裕还是站在椅子后面,坐得有些不踏实,只敢将半边屁股搭在上面。 “阁下到底是什么来历?” 陈贯见到陈裕在暴露身份之后依然站在刘封身后,愈发觉得此人不简单,内宫的黄门侍郎,连九卿大臣见了都要以礼相待,他竟能坦然而坐,至少身份要比陈裕的高。 刘封笑道:“阁下可否先告知你的来历?” “哼,在下不过一名落魄书生罢了,”陈贯不悦道,“除了冒犯陈侍郎兄弟之名以外,其余皆为真实情况。” 刘封疑惑道:“先前阁下说买下这座宅院是用那些来长安的官员之财,如今既然此事并不存在,那买下这偌大宅院,还有许多下人随从,这些开销可非落魄书生所能承担的呀!” 陈贯冷笑道:“即便不向官员卖那些字画,只凭在下的本事,倒卖一些文物,赚取些许钱财,也不算难事。” 刘封微微点头:“若都如那相如赋一般,的确是一本万利,日进斗金。” “阁下这话未免太过了吧?”陈贯再次发怒,沉声道,“在下再三说过,此事与我无关,为何屡屡提起,阁下居心何在?” 刘封淡然一笑,看向一脸茫然的格利亚:“掌柜的,不知你们二人是如何相识的?” 格利亚一怔,皱眉思索片刻,言道:“大概是年前的时候,陈先生到我一间铺面来买冬衣,却又看中了几块玉石,因他要的数量多些,掌柜的不敢做主,便找到了我。” 刘封微微点头,言道:“你听说他便是长安四俊,而陈贯又有意相交,你们二人便渐渐熟稔,结为好友了吧?” 格利亚吃了一惊:“啊?你,你怎么知道?” 刘封笑道:“掌柜的仰慕陶朱公既能安邦定国,又能富可敌国!一心想要结识文士,附庸风雅,却始终不可得,可有此事?” “嘿嘿,这个,这个……”格利亚一阵尴尬,低着头不好接话。 “但这中原大多士林之人自视清高,一来不屑与商贾为伍,二来更不愿与外族亲近,士林普遍如此,更何况这是在长安?” 刘封一声轻叹,格利亚却暗自点头,又道:“这长安四俊以文章闻名,声名鹊起,虽然还不未入朝为官,名重一时,但都是今年科考的热门人物,突然有一人亲近,掌柜的想必求之不得吧?” 格利亚看了一眼脸色铁青的陈贯,苦笑道:“的确如此,能与陈先生结识,的确是我的荣幸。” 刘封又叹道:“但你却不知,这四俊只是他陈贯自己苦心炒作的虚名罢了,一切只是为他将来行事方便铺路而已。” “啊?”格利亚一怔。 陈贯却冷笑道:“阁下是说,我自己炒作名声,是为了结好格利亚?长安四俊之名已有一年之久,我若如此苦心策划,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吧?没有这些虚名,便不能结交好友了?” 格利亚讪笑道:“对对对,我与陈先生也算是一见如故,一向相处愉快,没有四俊的名号,也一样会成为好友。” 刘封笑道:“长安四俊的名号大有用处,这只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若无这四俊之名,你怎会对他有敬畏之心,又言听计从呢?” 格利亚愕然说不出话来,这倒是事实,如果陈贯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便没有这么高,自然就不会有敬畏之心。 陈贯微哼一声:“就算如此,但这四俊之名早已有之,为何便偏偏断定是我在暗箱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