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温玉礼悠悠道,“你没听墨竹方才说吗?原本是要判流放之刑,他终身都得服苦役,我是看他愿意教你易容术,这才给他换的蹲天牢,大不了跟牢头说,少让他干活,伙食管饱,这是不是够意思了。” “王妃,我从未求过你什么,但这次,我想给他求一回情。” 司徒彦沉吟片刻,道,“他出身贫寒,受尽冷眼,这点我倒是可以感同身受,我年幼时也因着家中穷困,常常受人欺凌,好几回都差点走了歪路,不过我比他幸运一些,有母亲管束着我,终究没长歪了,他自幼没有父母,没人加以管束,但好在,他也没害人性命,不妨再给他减轻几年,不需要二十年,或许十年已经够他反思的了。” “对对对,十年八年够了。”千面郎连忙附和道,“你刚才不是说,能将功补过吗?我尽快把司徒教会,你少关我些年头。” 温玉礼静默片刻,而后道:“也罢,看在司徒彦为你求情的份上,我就应了你的要求,但事先说好了,你可不许再耍花招,否则谁给你求情都不管用了。” “我知道。”千面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再怎么耍花招也耍不过你,你可比我狡猾多了。” 温玉礼眯起了眼,“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千面郎扭过头,不再看温玉礼,“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和你争辩。” “你的确不该与王妃再犟嘴,她已经仁至义尽了。”司徒彦走到千面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等你将我教会之后,我便送你去刑部服刑,我会和牢头说,尽量给你安排好一些的伙食,你到了里边就好好反思,顺便把赌给戒了,赌钱害人不浅,你若是不赌钱,也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 千面郎一时无言。 从前没想过要戒赌,一来是他觉得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缺钱,二来,实在是赌场那些玩法太好玩,一进赌场便挪不开脚,不玩个尽兴又舍不得离开,不知不觉便又把钱都挥霍光了,时至今日,他都算不清自己在赌场里亏了多少银子。 若是去坐牢了,再也碰不了赌,久而久之,或许就不会再惦记了? 他也不知最后能不能戒了,但目前看来,他是不戒也得戒。 司徒彦方才的一番话倒是让他心中有些感触。 他自幼没了父母,年少就走了歪路,他还记得第一次戴上人皮面具,是假扮成一个商人的模样,他战战兢兢地走进了人家家里,管人家媳妇开口就要一百两银子,说是出门要急用,那妇人也不多疑,二话不说就给了,他拿完钱就赶紧溜了,事后想想,这钱挣得可真容易。 他尝了不劳而获的甜头,再看那些累死累活挣银子补贴家用的人们,他暗暗发誓,他永远都要挣轻松的钱,不让自己苦着累着。 一张人皮面具,再加上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他常常在有钱人家门外蹲着,只要那户主人出了门,他掐着时间,就假扮人家进去大吃大喝,再叫管家拿银子。 拿多了怕引起怀疑,他会根据那户人家庭院的大小以及家中装潢,来判断主人的富裕程度,有时拿几十两,有时候拿几百两,这不仅能让他不愁吃喝,还能让他发展别的兴趣爱好,例如去赌场玩。 玩着玩着,他就栽进去了。 如今想想,若是不去赌钱,早点收手,或许就不用蹲大狱了。 思虑之后,他长叹一声,看向司徒彦:“你精通药理,材料也都认得全,如果你足够聪明的话……学这易容术难不倒你,我如今这样的技艺是我一路慢慢摸索来的,而你跟着我学现成的,能少走许多弯路,便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