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拿筷子全拣出来扔在一旁的碟子上,再将筷子探入鱼肉里,把鱼刺也一根根全挑了出来。 这鱼肉鲜嫩,刺虽不多,但比较小,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挑鱼刺的动作,而后将筷子又探向了那盘鱼,继续新一轮的剔刺。 司兰婳正和温玉礼说话,忽的,一只装满了鱼肉的青瓷碗被推到了她的面前。 正对面,响起萧元良的声音,“我若是没记错,公主你似乎挺喜欢吃鱼,你点的这盘鱼虽然撒了葱花,但只是撒在鱼皮的表面上作为点缀,味道并不会深入肉中,且这鱼肉我放在醋溜肉丝的酱汁里滚了一圈,味道应该还不错,你尝尝。” 司兰婳望着眼前的碗,一时没能接上话。 她刚才光顾着和温玉礼聊天了,并未注意到萧元良在做什么,原以为他应该是在吃菜,却没想到…… “你我毕竟有婚约在身,虽然咱们之前说好了,不需要强迫自己喜欢对方,但毕竟将来会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本王身为男子,总要照应一下你的生活习性,否则岂不是显得没风度了?夹鱼肉的这副碗筷我并未使用过,公主可以放心尝。” 话说到这个份上,司兰婳自然不好拒绝,便夹了一块鱼肉尝,鱼肉入口鲜嫩无比,还真没有她讨厌的葱花味,配上旁边那道醋溜肉丝的酱汁,口感正好,连吐刺都省了。 “还真挺好吃的。”她抬眸,朝萧元良道,“有劳王爷费心了。” “不必客气。”萧元良优雅地笑了笑,随即低头吃菜。 司兰婳继续吃着碗里的肉,心中却有了计较。 不得不承认,即今为止,萧元良留给她的印象还算不错,既细心又有耐心,但她并未忘记温玉礼此前和她说的那些话。 萧元良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样简单。 他的耐心与体贴极有可能只是一套表面功夫,这根本不足以获取她的信任。 不过……万一他真的对她有意,她刚好可以借此机会多接触他,兴许就能看清他的为人。 “看王爷如此贴心,我甚是欣慰。”温玉礼悠悠道,“兰婳离开了自小生活的国土,来到我们东岳国,人生地不熟的,的确需要有人多多照料。” “我照料她是应该的。”萧元良说话间,看向了司兰婳,“一会儿吃完之后,公主可愿去我府上坐坐?我府上收集了许多名家字画,其中还包括南阳郡主的。” “有玉礼的墨宝?那我可得去看看可了。”司兰婳面上浮现一丝感兴趣。 “有一幅江上垂钓图,正是出自郡主的手。”萧元良轻挑了一下眉梢,“当初郡主在淑太妃的生辰宴上露了一手,被文人墨客赞不绝口,本王便厚着脸皮也跟她索要了一幅墨宝,上个月本王过生辰,她果真兑现了承诺,郡主大概还不知道,你的墨宝如今也是价值不菲。” 温玉礼谦逊道:“过奖了,我可算不上什么名家。” “我也要。”司兰婳当即转过头,朝温玉礼道,“什么时候也画一幅给我?最好是拿我入画,这样以后我也有机会跟旁人显摆。” “这自然是不难,给我几日时间。” “这可是你说的,可别一回去就给忘了。” “放心,忘不了的。” 三人吃饱喝足之后,在水云轩门外分别。 “公主你似乎很喜欢与郡主一起玩。”望着前方温玉礼的背影,萧元良笑道,“犹记得最初你们二人还有些不对盘,没想到后来关系会如此好。” “最初是我不够明事理,她从来没有半点儿过错,与她一起相处,总觉得很安心,仿佛只要她在,困境都不算什么,因为她会有办法脱困。” “公主这番评价,倒像是形容盖世英雄似的。” “差不多是这意思,我也是被她救过之后才意识到,原来英雄不一定得是男人。” “本王会勤加练武的。”萧元良忽然说道,“希望有朝一日,公主也会觉得我像个英雄。” 司兰婳不语。 这话她没法接,她对他无意,自然不能说一些违心的话去夸奖他,可她也不好说实话打击他。 在她看来,温玉礼一个拳头能打扁两个萧元良。 于是她只能回道:“王爷不是说,要带我去看看你收藏的那些名家墨宝吗?” “不错,咱们这就去看。” 萧元良与司兰婳坐上了回梁王府的马车,到了王府后,萧元良将她一路领到书房。 书房门打开的那一刻,司兰婳不禁有些惊叹。 先前也来过梁王府,但都没有踏进书房过,这会儿走进来,她真觉得有些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