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尝到这点心的时候,赞不绝口的,朕就专门叫人给你包了两大盒带走,后来每逢皇叔来东宫,乳娘都会做这道点心,咱们吃了两三年都没腻。” “看来陛下的记性也挺好。”萧云昭不紧不慢道,“原本是太后娘娘召微臣进宫,陛下派人中途拦住微臣,叫到御书房来,不会只是为了吃这一口点心吧?” 皇帝原本也正回忆着年少的事,忽然被萧云昭把话题扳回正事上,他沉默了片刻,而后道:“这两天林家发生的事情,皇叔应该知道吧?” “这么大的动静,当然知道。” “朕捉拿林家的人,是为了秉公处理,虽然他们是母后的亲人,可他们知法犯法,朕不能姑息,否则没法向那些被他们欺压的苦主交代,朕自认为这件事情做得没错,可还是难免伤了母后的心。” 皇帝说话间,观察着萧云昭的神色,“母后以为,林家人出事是有人刻意做局,从宴会上的那出戏开始,后来发生的事情,仿佛有意无意都在牵引着朕,这幕后的人似乎是挺了解朕的脾性。” 萧云昭抬眸迎视他,“陛下觉得一切都是微臣所为吗?” “朕可没有这么说。”皇帝轻描淡写道,“从整件事情的经过来看,皇叔的确是有几分嫌疑的,毕竟你一直都在场,且你也的确有能耐做到这些,但如果这一切真是皇叔所为,那么你揭发淑太妃与母后的用意是什么?让林家的人把母后给拖下水,倒像是恨极了母后似的,难不成母后与皇叔之间有什么朕不知道的深仇大恨吗?” “这倒是没有。”萧云昭面不改色道,“太后娘娘顶多就是看微臣不太顺眼罢了,当然了,微臣也对太后娘娘曾经的行为有些鄙夷,至于她名声好不好,于我而言根本就没什么影响。” “朕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母后却不是这么认为。”皇帝又问道,“那么被朕发落的那些林家人当中,可有人得罪了皇叔?” “以陛下对微臣的了解,您觉得,若是林家里边有微臣的仇人,微臣至于大费周章地让您去修理他们吗?” 萧云昭面无表情道,“微臣喜欢私下处理自己的事,因为私下处理可以滥用酷刑,以宁王府的保密能力,就算微臣对朝廷官员滥用私刑,也未必会传到陛下的耳朵里,把仇人交给陛下来发落,实在比不上自己惩罚来得痛快。” 他说得毫不顾忌,仿佛料到了皇帝不会因此而生气。 而皇帝也确实面无波澜,只是平静地附和了一句,“也是,下次朕去见母后的时候,会把这一点告知她,这样一来,她或许就不会怀疑到你头上了。” 萧云昭轻挑了一下眉梢,“陛下竟真的愿意相信微臣所言?” “你说的合情合理,朕为何不能信。”皇帝说话间,又吃了一块珍珠云片糕,“母后因为林家的事情受了刺激,如今很难听劝,就让她一个人冷静冷静,若是朕今天放你去见她,只怕她会认定是你所为,要用太后的身份来压你,惩罚你,你反抗她就容易落人口舌了,所以朕不让你们见面,也是为了杜绝不必要的争执,对你对她而言,都是好事。” 萧云昭听闻此话,眉眼间浮现一丝意外,“原来陛下今日叫微臣过来,是如此替我们着想的。” “你都救过朕好几回了,朕明明知道事情与你无关,自然不会让你去承担母后的怒火,虽然母后是生养朕的人,可朕不能为了尽孝就去满足她的无理要求,例如她想要朕宽恕林家人,朕绝不宽恕,她想要朕打压你,朕也不想听,朕身为一国之君,理应有自己的思想与正确的判断,即便是亲娘,也不能对朕指手画脚。” “陛下还真是越来越有一国之君的风范和威仪了。”萧云昭毫不吝啬地称赞了一句,“能把江山社稷放在第一位,这对东岳国的百姓而言是一种福气,如今的陛下比起先帝,可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顿了顿,他又道:“放眼整个萧家,从我们这一辈到陛下这一辈,再也没有谁比你更适合做一国之君了。” 皇帝听闻此话,眉目微动,“皇叔真是这么想的吗?” “微臣早就这么想了,从前不说,是因为陛下早就对微臣不再信任,所以微臣也不愿与陛下有过多交流,当然了,若陛仅是作为臣子的本分,也是为了社稷安稳而着想。” 萧云昭说话间,又从盘子里拿了一块糕点,“微臣原以为,陛下早就把年少时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毕竟已经过去了十七八年。” 皇帝垂下了眼。 即使已经过去了很多年,那些记忆仍在,如今想起来,那时的他与萧云昭可真是无忧无虑。 如果不是父皇母后当初给他灌输了太多偏执的想法,也许这些年他们也不会如此疏离。 在他们熟识之后的两三年,他们的关系十分好,即便偶尔有吵闹,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