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妙地红了起来,似乎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难道他之前一直都在害羞吗? 菲欧娜惊奇地想,不自觉地眉毛弯弯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那么可爱? “那我们走吧,西弗勒斯。”她快乐地转过身去,没看见身后的男孩有些懊恼地咬住了唇。 他刚刚是脑子进水了吗? “西弗勒斯?”女孩的呼唤再次打断了他内心的纠结,他急忙像那只黑猫一样亦步亦趋地跟上她的脚步。 《歌剧魅影》对西弗勒斯而言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尤其是那个看上去美满的结局,只让他觉得讥讽。 相比年轻英俊的夏尼子爵,他更能共情于那个心灵扭曲,丑陋不堪的幽灵。处于蜘蛛尾巷的西弗勒斯本就不是什么天之骄子,因为天生的异于常人的天赋,更被视为怪胎。 虽然他也觉得歌剧魅影本身扭曲且不正常,但是却赞同歌剧魅影不择手段地争夺。他并不理解歌剧魅影最后选择的成全,他厌倦这种主流的“牺牲自己的利益,拯救他人的幸福”的圣人行为,又或是英雄主义。 和歌剧幽灵一样,他用傲慢冷漠掩饰自卑敏感,为自己的天赋自豪,视旁人为庸材,对肮脏泥泞的命运充满了不甘和愤怒。 他讨厌这个结局。 但他不会把自己的想法如实地说出来,所以在谈论时,他只是模糊不清地概括了一下书的内容:“一个恐怖的爱情故事?” 她笑了起来,却并不是在笑话他。 她歪着头看他,俏皮道:“好像是的。” 故事怎么样并不重要,她只是想和他说话。 “菲欧娜,你现在看的是什么书?”他没有再想那本书的内容,将注意力放在了菲欧娜手上的另一本书上。 她的确很沉迷于麻瓜的文学小说。 “《茶花女》,一个悲惨的故事。”菲欧娜道。 相比之喜剧,悲剧才更能成为经典,让人难以忘怀。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真相就是残忍,所有的温柔与美丽不过只是虚饰而已。 “你要看看吗,西弗勒斯?” 《茶花女》是祖母挑给她看的书,是一个女人的悲剧。 关于女人的悲剧太多了。女人天生是弱者,她们感性脆弱,身躯柔软而没有力气,只有一张讨好男人的美丽面孔。在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女人的悲剧太过寻常。 外祖母挑的书,大多别有用心,但不是现在的菲欧娜能完全体会的。 她现在只是在看故事。 西弗勒斯接过了那本书,他发觉麻瓜也并非全无优点,更重要的是,他乐意看菲欧娜看过的书,体会她的的世界。 看见她因为他接受了那本书而不自觉翘起的唇角,一种格外不同的快乐奔涌而来,让他暂时地忘记了烦忧与窘迫。 他打开了书,就和上次一样,她贴着他坐下,毛茸茸的脑袋靠着他的肩膀,和他一起看着那纸页上的内容。 温暖且安适。 书页一页一页翻过,那只黑猫不知什么时候钻了进来,埋在菲欧娜的怀里呼呼大睡,尾巴不安分地扫来扫去,从他的手腕扫过,留下一片痒意。 这尚且可以容忍,可女孩的黑发也不知什么时候钻过了他的衣领,挠着他的脖颈,他憋得满脸通红,最后只能轻轻推了推专心看书的女孩,想让她换个姿势。 女孩如梦惊醒,抬头望了一下天,惊道:“已经那么迟了吗?” 迟? 西弗勒斯狐疑地抬头望了一下天,大概才两人点左右吧,说不上早,也不能讲是迟了。 “克丽丝待会儿要带我去看望祖母。”菲欧娜简单解释了一下,有些歉意道:“西弗勒斯,我得走了。” “我正好也有事要忙。”西弗勒斯道。马上要到送报的时间了。 “那我们下次见,西弗勒斯。”菲欧娜以一种轻快的语调道。 她将那本《歌剧魅影》塞到怀里,留下了《茶花女》,俏皮地贴近他的耳畔,气息温热:“老规矩,西弗勒斯。” 他对她偶尔的活泼,已经多少有点抵抗力了,这次居然坐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抿唇“嗯”了一声。 这让菲欧娜没了成就感,嘟着嘴,反身叫上黑猫,回家去。 西弗勒斯看着那猫和人走了一半,她便转头来看他,猫也装模作样地来看。 她见他看她,忽的笑了,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连带着一只黑猫。 直到看不见她的影子,他才捏捏发烫的耳垂,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