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神官开始。”花灼将语气把得很稳,丝毫听不出醉意。 所以云涯仍把他当作个清醒人对话:“那就是全听见了。也就不用我多说了,你家这位神主,可没那么好糊弄。现在啊,比起你,我更喜欢她一些呢。她是个狠人,但你不再是了。”她挥挥手,“助你好运喽。” 云涯走了,花灼仍坐着,没有进屋。 又过了一会儿,咏夜出来收拾剩下的几样东西,主要是怕酒放在外面冻裂了坛子,她心疼。 屋里烘着暖炉,她一推门,热气扑出来,蒸起一团白雾。隔着雾气,看见了一个人影,很像是花灼。 走近几步,确实是。 “花灼?”她看那人恍若愣神的模样,便轻唤了一声。 实则那狐狸从咏夜尚在屋内,脚步刚靠近门边时,便听见了。直等到人家出声喊他,才偏了偏脸。 红着眼圈子,慢条斯理抬头,定定看着咏夜,他一笑,呼出的白气晕染着,那弯起来的眉眼水潋潋的。 “阿夜,你要不要,喝酒。”他低沉柔软的嗓,有些哑了,话又说得很慢,倒真像浸透了美酒。 很久没人叫过她阿夜了。 这两个字从花灼口中说出来,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陌生,但并不令人反感。 酒?什么酒? 咏夜可是个清醒人,她朝院里看了看,当即明白了。 “你不会喝了……整整两坛子那个酒吧?” 一杯上头,两杯横躺,三杯醉下黄泉的,黄泉小甜汤。 花灼没理这话,仍旧单手拎着酒坛,见咏夜不过来,索性起身,朝她走近。脚底下却虚浮了一个踉跄,手又撑得久了,坛子便直接往地上摔。 咏夜心疼那酒,统共就四坛,这酒鬼喝了两坛,可不能再摔一个了。 她上前一步,眼疾手快把坛子救下了。 这么一来,也就靠花灼更近了些,他浑身的酒香,掺着身上的药香和丝丝缕缕草木之气,在这样枯冷的冬夜里,格外氤氲。 “你不是去云家治伤了,怎么又回来了?”咏夜问。 “天黑了,中山神官,当然要回中山神庙。”花灼似乎有点心虚,小声嘟囔着,但咏夜还是听清了。 “这件事,我……”她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却被打断了。 “我都听见了。”花灼蹙着眉头,眼里水蒙蒙的,有点看不清,便凑得更近了些,“你说,我扯不扯谎,对你而言并没什么所谓。”他声音很轻,仿佛呢喃自语,“我还以为你多少会生气的。” “没什么可生气的,你有你的难处,我都知道。” “那你和那个人,你和景容生气了吗?”他没来由嘟囔这么一句,然后毫无预兆地上前一步,挡在了咏夜面前。 离得很近,整个人都靠过来,影子投下来,将身前的人牢牢拢住,带着一股不容人逃脱的压迫感。 咏夜竟然下意识朝后退了一步。 印象中的花灼,总是嬉笑的、无所谓的,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两人站在一起时,他也总是略站在自己身后,在退一步便能到的地方。 她第一次见这样的花灼,静默、压迫、不容置疑。 那下意识地一退,尽数收入狐狸眼中。他似乎有一些烦躁,还有一点委屈。 我不过只是,离她近了一步。 “为什么选他,而不是我呢?”他故意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低下头,逼得咏夜微微含了眼帘。 “你说什么胡话?”她听此言,觉得奇怪,可又不能抬头,俩人离得太近了,一旦抬起头,就要碰到了。 可即便努力往后退着,姿势仍旧暧昧,她垂着脸,略略蜷着身子,远远看上去就像埋头在对方怀中。 “景容,他哪里比我好呢?仅仅是因为,他什么都告诉你,而我却没有吗?” “那我也可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你不是说,他也犯过一回错吗,差点儿害你们送了命?我也只瞒你这一次,凭什么原谅他了,却不要我呢?” 他迫切又委屈,咏夜被这近乎反常的语气问懵了。 “我觉得,你可能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她斟酌着言辞,尝试稳住这醉鬼。 “你不要我,为什么还下场救我呢?” 花灼一直垂头看着她,近到能看清那分明的长睫,和微微发红的鼻尖。 “我下场是因为……”咏夜不由得抬头解释,就撞上了花灼的眼,那眼中如有热烈的深渊,带着一些少有人见的邪气,直白地看着自己。 而花灼,终于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