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没家中睡得踏实了。” 这说的仿佛是正经事,打破了方才的一点朦胧,也把咏夜的心思捋顺过来。 “我这不是第一回当神仙,第一回巡游,想着还是提前修习修习,省得到时候两眼一抹黑。” “那不是还有我呢吗,神主只管使唤我不就得了。” 咏夜瞥他一眼:“那也不能事事全甩给你呀。”说罢又将神思落回案上。 狐狸得不着注意,不干了。 他嘀咕:“你就知道巡游。” 听这么嗔着一埋怨,咏夜可就有话说了,她瞧了瞧散在旁边的笺子,一副“天地良心”的表情问他:“那你倒是说说,我看这些是为了什么?线索里提到不少地方,需得亲自寻访查看,这里头,有好几处就在中山地界。所以我便想着,到时巡游可以先紧着这些山头来,这样或许就能尽快查清飞廉之死的真相。” “阿夜,”花灼偏了偏头,说不清是有心还是无意地蹙起了眉头,语气也变得谨小试探起来,“你是不是想,早点把飞廉的事了了,好甩开我啊。” 狐狸这语气变得太快,这话说得格外卑微丧气,被这么着一带,咏夜终于抬起了头认真看他。 但却一下子没反应到,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句话落在狐狸身上尤其灵验。 宽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花灼的脸色徒然又变了。他笑开,潋滟春水一般的眼紧追着回看过来,带着狡黠和一点点霸道。 “你想得倒美。” 咏夜一口气刚提上来,欲说未说,被这么一句话堵在了半路,气得直翻白眼。 真想把这一桌子书全推他身上,我就是多余要管你那个闲事,自己找去吧。 这厢瞧出咏夜气了,又不理他了,却全然不知收敛。 叫了一声阿夜,没回应。 又叫了一声,还没有。 索性绕过来,直接坐上了桌,衣摆散开,正盖在那张中山山系的羊皮地图上。 咏夜嘶了他一下,拽着那张图刚要扯,狐狸却一下子俯身过来,吓人一跳,她只好松了手往后撤,椅子擦地,咯吱一声,退开了一个空挡。 刚想站起来,与这位捣乱的理论。 可那狐狸,竟就着她撤出的这点余地,往桌子中间又挪了挪,这回彻底坐在地图上,挡得严严实实,眼前花似的,叫咏夜低头抬眼,就只能瞧见一个他。 “阿夜,阿夜。” “你叫魂呢?”咏夜瞪他一眼,“下来,我没看完呢。” “你先看我。” “捣乱是吧?” 咏夜伸手作势打他,却被擒住了腕子,他将她的手攥进掌心,按在桌面上,咏夜不得以顺势前倾了身子。 离得太近了,视线卡在他的脖颈处,正瞧在喉结上。 这不行,咏夜得走。 然刚要抽身,狐狸又摆开了正色。 “不是,阿夜,我真要同你讲正经事。” 得,此情此景,他说要讲正经事。 “你先放开我的手。”咏夜警告。 “哦好呀。” 倒是格外好说话,当即就放了。 不仅如此,还坐得更端正些,很有讲正经事的阵仗。 咏夜退出束缚,站直了身子,却也相当于就这么乖乖站在了他面前,注意力全放在他身上了。 “阿夜,你记不记得,大朝会迎军礼那天,你身子突然不舒服。” 咏夜点头,当时那个感觉很难形容,好像全部血液都沸腾了一般,可心里却发空,有点站不住。 “那后来呢,这几日还有这样过吗?” “倒是没有,之前之后都没有过。可能是那天没睡好?” 但她从前整夜不睡时,都没这样过。 “我有点不放心,让我看看吧。”花灼说着抬起手。 咏夜以为是把脉,刚要亮腕子,就瞧见狐狸长指往上,直接朝自己的眉心而来。 冷不防一下,刺客的潜意识冒出来,她往后闪躲,是防御的姿势。 花灼空愣了一晃,遂停了手,悬空虚指着她的眉心解释:“不是要干什么,我只是想摄个魂看看。摄魂,要点在你额头这里才行。” 原来如此,早说啊。 咏夜放松下来,微微抬起脸,等着重新再来。 可能是很少见她这么乖巧的样子,花灼恍了一下,手指往前探了探,却停在了半空。 不来了吗?咏夜疑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