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便是那傅家女吧?” “正是。臣女见过太后。”傅清卿弯膝行礼。 “家宴就不在乎这些虚礼了。按辈分,你该同娉婷一道唤我一声姑母。”谢婉扶起面前的人儿,向身边的严嬷嬷使了一个眼色,待严嬷嬷将谢娉婷哄着离开时,拍拍自己身旁的空隙,“来,坐这,陪哀家聊聊。” 太后姓谢名婉,乃是谢家嫡系所出。原是谢贵妃,陪先皇经历了诸多风风雨雨,爬到如今的位置。 “清卿今年芳龄几许啊?” “虚岁十二。” 谢婉面带慈爱,笑道:“当初与你母亲在家宴有过一面,可惜当时匆忙,还没来得及结识,你母亲就远嫁邑州了。刚刚和你母亲聊了一会儿,甚是投缘,相见恨晚。” 事实上,谢娇娘只是谢家旁支一脉的庶女,在家宴上根本露不了面,几乎是岌岌无名,直到嫁给傅东邢才被傅家注意。 傅清卿温言:“母亲也曾感慨,未能与姑母相谈一番着实遗憾。如今,也算是圆了曾经的念想,” 谢婉笑意愈深,抚摸她的发顶:“好孩子,去玩吧。今夜,应该能结识许多有趣的朋友。” 傅清卿从太后身边离开后,迅速就被一阵浓重的胭脂粉味包围。 “傅小姐,你这口脂颇为独特,是邑州独家制作吗?” “傅妹妹,这果酒浓度不高,甘甜的,尝尝?” “傅小姐......” ...... 傅清卿好不容易应付完宴上的贵女们,忙偷偷溜出宴会。 宴会在殿外举办,四周环绕了数座宫殿,傅清卿寻了就近隐蔽的屋檐准备飞上去吹吹风醒酒。她如今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之前无所忌惮的几杯酒意袭来,已然醉了这副身躯。虽然能够勉强保持清醒,但头脑还是有些昏昏沉沉。 脚尖轻抵地面,刚准备蓄力一跃,耳边传来清冽的男声着实将她吓了一吓。 “你若是登上那屋檐,怕是会被当成刺客追杀。”沈亦川坐在另一处较为低矮的屋檐上,银白色衣袍附身,乌黑长发用一根黑色发带竖起,阵阵清风扶上发梢,居高临下,低首俯视因醉酒而脸带薄红的人儿,“这处有风,上来吗?” 沈亦川从始至终都没有现身宴席,躲在屋顶上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倒也不是他有意偷窥,他被太后堵在这长乐宫,叫他认识些名门仕女。他实在不愿,于是干脆躲在这屋檐落了个清闲。 为什么会注意到傅清卿呢?大抵是看她一个尚未及笄的女子喝酒面不改色,如同喝水一般,着实是令他眼前一新。他知晓那酒初尝只会觉着微醺,后劲却是会波涛汹涌。他被勾起了兴趣,目光追随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更有意思的是,他发现她和前几日在白马寺附近骑马的公子相似度极高,像是双生子。但据他所知,傅流云比傅清卿大一岁。若不是性别不同,他几乎就要认定俩人是同一人。 傅清卿艰难转身,步伐踉跄,还在极力稳住身形。沈亦川见状,略身到她面前,虚虚地扶了一下对方的手臂,等到她站稳后,将人一把抱在怀中跃上屋檐。 沈亦川今年十六,身长已是极为突出,加上傅清卿还没开始发育长高。于他而言,抱她如同抱孩子没差。更何况傅清卿来京路上就已经瘦了不少,显得身形更加娇小。 “多谢。”其实傅清卿在听到他的声音时心中就已经警铃大作,奈何头脑慢半拍,等到回过神来,已经被对方抱上了屋檐。 沈亦川将她安置好后,随意坐在一旁,漫不经心问:“你是不是还有一个哥哥?” “......嗯。” “傅家不是只有一对儿女?” “......” 见对方醉的迷糊,沈亦川只得放弃追问。措不及防间,他感到肩头一重。侧头望去,傅清卿已经完全醉倒,卷翘浓密的睫毛如同展翅的蝶,在眼睑投影出短短的阴影,原先的薄红已经发展为绯红。 沈亦川保持着动作,等到靠在自己身上的人儿脸上的红霞退了七七八八,他才蹑手蹑脚抱起她掠下屋檐,径直回到长乐宫后殿,拜托严嬷嬷照料,又吩咐侍女通知尚在宴席的谢娇娘。 谢婉专门给傅氏母女准备了厢房休息,作了长期留俩人的打算。 宴席结束后,太后看着款步现身的沈亦川,慢悠悠道:“哀家都听严嬷嬷说了。哀家怎么不知你有这般好心肠?不是说不需要傅家的势吗?” 沈亦川毕恭毕敬行了一礼,而后懒洋洋躺在坐席上,“是不需要,但是得还个人情。您的孙儿确实没有好心肠,但是一点感恩心还是有的。” 他在幼时曾被抵押在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