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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国大将军(2 / 2)

/br> 此言一出,吓煞众人,齐齐曲下膝弯:“太后千岁。”

谢婉抬手:“好了,你们都别哄哀家了。哀家知道自己的身体,心中有数的。傅清卿,你来。”

傅清卿垂首,上前至太后主座旁。

谢婉拉起她的手,一下一下轻轻地拍扶她的手背,眸光柔和的像是冬日暖阳一般,带着释然:“哀家知道,你是好孩子,对吗?哀家前几日去了白马寺,见着主持了。算了一卦,哀家该是离开的时候了,冥冥自有定数,哀家见着你啊,就放心了。”

傅清卿面带不解,却也不敢多加质疑,仅低着眉,任由谢婉抓扶。

身旁侍候的小福子在听完太后的一句‘离开的时候’,脸色煞白,双肩颤抖着,胸膛强烈地一起一伏,似乎粗暴地碾碎了疼痛散落在每一寸肌肤。“太后娘娘,莫要再讲那晦气之语。八荒四海,总能找着法子的。”

谢婉只是摇头,眉梢温婉:“小福子,去把我那银腾簪取来。”

“太后娘娘,那......”小福子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哀家笑容保持得久了些,说的话没有威信了?”谢婉眸光一掠,眼底有些不虞。

“奴不敢。”小福子欠身,去取了那簪子回来。

银腾簪是一只通体同纯银制作的银白的腾蛇状长簪,嵌着一双金色流体晕染的炯炯瞳孔,腾蛇七寸至头部之间曲曲绕绕,像是在锁定猎物,又像是睥睨这世间的蜉蝣,竟还存有游龙之姿。

谢婉将簪子递到傅清卿手心,语重心长 :“见面礼,哀家赏赐给你的。”

“臣女惶恐。”

谢婉再度轻抚她的手心,柔声慢语:“收下罢,无碍的。”

“谢太后。”傅清卿手指微僵,旋即接过,退一步后跪谢。

她在上一世见过这簪子。行军路途漫漫,夜间时分她偷偷出去寻酒,窥见沈亦川攥着它端详打磨。他将腾簪尾部打理得十分尖锐锋利,已经不能用发饰来描述,那是一把杀/人利器。

“原本想多留你二人几日,咳......咳,如今这般情形怕是不妥。罢了,你们随前来的小厮回去吧。”谢婉掩唇弱声低咳,摆了摆手。

“臣妇/女告退。”

......

待到二人远去,小福子才凑到谢婉跟前,“太后娘娘,那簪子可是......”

“哀家心中有数。”谢婉压下喉中隐隐作呕的腥锈,声音仿若游丝,“小福子,你跟着哀家多少年岁了?”

“十六余年。”

“十六年啊,你师父十年前走的。小福子,明日去晋王府当差吧。”谢婉似是乏了,缓缓倚下身子,斜靠在一旁,有气无力一样,视线落在小福子尚且清俊的面容上。

小福子垂下眼帘,眼圈微微一红:“太后娘娘,臣,臣只愿永伴娘娘身侧。”

“人无长久日,花有凋零时,早在十年前你就该懂了。人不能停留在过去,向前走,走你师傅和哀家给你们铺的路。我们啊,都在这条路上看着你们呢,从未消亡”谢婉站起身来,搭上小福子上前搀扶的手,定定地站着看了他一会儿。

“沈长恣,哀家的好孩子,不知道在哪等着给你们下套围堵。哈哈哈,本意想他伴长风恣意,如今却是让他长成这般野心勃勃的模样,兄弟残杀的事他说做就做,眼皮都不曾动一下。哀家有愧,有愧啊。”

“太后宽心,实非太后之过。”

“小福子,若哀家当初势力强悍一些,将兄弟二人留在膝下教导,而不是叫先皇带了去,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是而今这般情形。”谢婉不断喘气,声音时高时低,因把握不住平衡便连带着整个身躯一齐颤抖。

“是不是,哀家就能瞧见兄友弟恭的一幕?哀家常常梦见兄弟俩小时候陪在哀家身旁,一起共进午膳的情形。那时候俩人还腻歪着呢,吵着闹着要一起玩耍。”

她身居上位已久,在这深宫压抑自己着情绪不知度过了几载光阴,今日终归是爆发。她哭得悲伤隐忍,没有哽咽没有啜泣,唯有耐住了风霜雨雪的面容上的一落泪线在肆意地张扬地诉说悲苦。

小福子急赶忙慌地拿出一个小瓶子,从中取得一颗黑色药丸扶着谢婉服下,给她顺气:“太医说了,您不能有较大的情绪起伏。太后可别吓小福子,心都给悬到喉咙眼了。”

谢婉缓和内心的情绪,依着小福子平稳气息,轻阖双目,再次开口是同往常一样的温婉慈祥:“哀家累了,扶哀家下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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