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卿终归是拿到了解药,乘着夜深人静之际偷偷深入猎场挥洒药粉。 “大胆贼人,猎场重地,岂是你能随意进出!”傅流云有夜间巡逻的习惯,突然发现不远处偷摸鬼祟的漆黑人影,大喝。 傅清卿将手放在唇侧,小声道:“阿兄,是我。小声点,别把其他人招来了。” “......深更半夜,你在这偷什么鸡摸什么兔?饿着你了?”傅流云扯了扯唇角,瞟向她手中被放血的野兔。 “唯一的那只野虎在哪?” 傅流云顿住,神情满是难以置信,一寸一寸下移目光,凝视屈膝隐身在丛中的影子:“你,你要抓它?你疯了?不要出风头,这可是圣上钦点的猎物,得者重赏。” 夜色深沉,星月暗淡,树木在夜风的吹拂下摇曳,发出阵阵声响,丛中虫鸣唧唧,茂密枝叶间传来凄凄鸟啼。不远处传来漱漱的动静,暗夜中,一双橘黄色泛着幽绿的眼眸锁定着他们,浓涎垂吊在虎口散发恶臭。 二人同时感受到视线,遥遥侧目,登时不敢妄动。傅流云细声说:“你把它召来的?” 傅清卿看看手中的兔子,又轻微侧目看了他一眼,意味不言而喻。 “我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傅流云叹道。 洒在附近的微量解药不一定对野虎有效,傅清卿干脆找到它喂下足量的剂量,以确保万无一失。野虎是最难处理的,体型大破坏力强,稍不小心动静过大就会引来附近看守的士兵。 “它隐隐约约开始有躁动迹象了,阿兄当心。”傅清卿轻声慢步向后退,将手中野兔的伤口撕裂得更加血腥,内脏争先恐后从崩开的洞口涌出,令人作呕的粘稠血味愈加刺鼻。“动作轻点离开,别惹怒它。我只要它把这只兔子吃了就行。” 手中兔子传出的铁锈腥味浓烈,惹得野虎躁动不安,从喉咙出发出咕噜咕噜声,刨着爪下的泥土。 “现在跑?”傅流云丝毫不敢分神,手握紧剑柄。 “不,不能跑。你跑的过它吗?”傅清卿一边蹑手蹑脚将野兔放在暴露的位置,一边对上嗜血的荧眸缓慢后退,“不要背对它。” 有惊无险,伤痕累累的兔子显然更能引起野虎的注意,二人秉着呼吸远离了危险源。 “傅清卿!需要你上赶着给它喂食吗?你想跟凶残的畜牲打好招呼好让它下次看见你往你箭矢上撞?”确保安全后,傅流云怒道,“不带这么野的,小妹。玩闹也要有个限度。” “阿兄。” “怎么,想认错?认完错不还是......” 傅清卿毫不留情打断他:“阿兄难道没发现它们的异常嘛?” 傅流云哑然,思绪如同乱麻,半响才道:“你是说,它们被人做了手脚?” 傅清卿擦着手上的血渍,面无表情说:“近来猎场无缘无故多了很多动物尸体;还有丛林中树干上的抓痕;以及,”她抿了抿唇,停顿一刹,继续说: “适才那畜牲的异常,阿兄都没有任何察觉吗?虎口欲滴的垂涎,不安焦躁地刨土,莫名增强的口腹之欲...为保证猎物因为饥饿主动攻击,你们每日都会投放多余的喂食。即使我有意引诱,怎么可能出现深夜还饥不可待的情况。” 时间似乎慢了起来,凄凉的月色淹没静寂的兄妹,傅流云表情空茫茫,眼皮半耷拉似乎陷入了沉思。 傅清卿不忍见他这般,放柔声调:“阿兄,朝廷不比战场。战场上的刀剑易躲,但朝廷处处都是暗箭针刺,实属难防。” 傅流云生的像极了镇国公,面如冠玉,一双如墨的眉毛下眼睛神采飞扬,有着一股百折不挠的英勇壮气。他蹙眉,面沉如水,语义不容置喙:“你不是她。” 措不及防,傅清卿感到大脑放空,什么都听不到看不到。 冗长的安静...... “我是她。”她找回思绪,“但确实也不是她。不过我是你的妹妹这件事,绝对毋庸置疑,阿兄。” 傅流云审视着说话的人,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洞穿眼前之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傅清卿只觉千斤重的碎石压在心头,叫人喘不上气来,好不容易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阿兄可还记得,八岁时,我缠着你带我出城游玩,结果碰上了敌寇,然后偷偷将对方的粮草一把火烧了。众人都以为是天意,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这是我们的杰作。要验证我脚腕上的烧伤疤痕吗?” 说着,傅清卿弯下腰肩,像是要去褪鞋袜。 傅流云在听到火烧时就已消了对她的质疑,见她竟是真打算脱,匆匆上前搭肩扶住,一口气咽又咽不下,叹又叹不出。“我的小妹应该无忧无虑。怎么心思细腻深沉到连兄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