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笑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以身相许?” 沈亦川睨着她,轻哼淡笑,语意促狭:“……我许,你要吗?” 傅清卿施施然起身,有了离开的打算,笑盈盈道:“玩笑话,沈小世子莫要放在心上……今日着实是有些晚了,再会。” 夜幕已落,弯月倒挂,点点星光透过窗台洒落入室。沈亦川有意迂回,存了捉弄人的心思,于是他使了些力道以扇向下压住傅清卿的薄肩,拦了她的道路,“便是放在心上了,你当如何?” “沈小世子认为,我应当如何?”被压着的人半分不让,侧身疾速抬握住扇柄,借力夺下顺其自然地用它指着压制之人的心口,肆无忌惮地点了点。 她就着抵住他的姿势将其逼退半步,黑眸中藏着近似调戏般的笑意,嚣张地对上他的视线,拖长了嗓音:“若当真放在心头,我也不是那负心郎。” 沈亦川似乎在掂量其中真伪分量,默然不语。周遭空气恍若凝固,静谧且长久的对视似乎缠绵般绕了丝线,直达对方的心间,一探到底。 蓦地,他几不可查地低笑一声,垂眸轻扫一眼,叹道:“你可真是……”余音不知落在何处,他拿回横在二人之间的银扇的同时不紧不慢地后撤让路,服软一样无奈说:“罢了,再会。” 此时已是夜沉月寒,星稀暗淡,浓墨扑染了天际,万家灯火敞亮一方。傅清卿不带留恋,三步并作两步循路离开,寻找守在外头的阿圆。 阿圆驻留在朝安楼入口,反复逡巡过往来人,终于在群众中找到熟悉的身影,她快步向前,急忙道:“小公子,这个时辰老将军和大公子怕是已经在府中了,若是惊动他们……” 傅清卿早早熟悉了国公府的围墙,已有对策,狡黠地看着阿圆,“老规矩,翻壁越墙。” 阿圆:“上房揭瓦。” …… 傅清卿和阿圆站在国公府的一邸高墙外。墙内生一株茂密的槐树,随清浅夜风婆娑摇曳。 阿圆面露沉色,她原本以为小姐只是向往常一样翻入府内,再不济上房赏月听风,但是这处地方…… 她艰难开口:“小姐确定,从这里翻?奴婢若是所料不差,隔一堵墙便是老将军议事的书房。” “莫怕,我担着呢。”说罢,傅清卿蓄力点地,飞跃而起,衣袂猎猎作响,随即飘飘然落在那高墙之上,隐立于槐树旁。 站稳身形后,她扭头朝下方阿圆催促道:“阿圆你上来瞧瞧,哪处最好听墙角?” 几年前她犯错被幽禁傅家祠堂反省,阿圆带她偷偷避过层层看家守卫逃出去玩一个时辰后,回到祠堂仍然未被发觉。阿圆探寻侦察能力一向超乎常人,她很早便发觉这一点。 阿圆双足微顿,借势腾跃,轻盈落在傅清卿身边。不过数秒,阿圆的声音传来:“小姐随奴婢来。” 府邸各处都安排了侍卫,尤其书房更甚。书房距离外墙到底隔了一条宽敞的巡逻道,想要掩人耳目仍然需要费些心思。阿圆领在前头,带着傅清卿在书房四周从容游走,轻松上了书房的屋顶。 阿圆悄声轻挪脚步,在一处听到响声后立刻停下。她们在谈话之人的正上方。 此刻书房内,傅东邢向傅流云送上一件瑞鸟云纹织锦的锦囊,说:“谢侍中今日与我谈话,道明需求。你得去宁州一趟,我想说的都写在锦囊中,看完销毁,切勿被旁人瞧了去。” 停顿一秒,他接着说:“届时我会向圣人启奏,派你前去宁州护送货物。” 傅流云收下锦囊,将其塞入袖口,说:“孩儿明白。” 傅东邢轻轻歪头,黑瞳上撇,剑眉一凝。迟疑片刻确认后,他抽出一旁的利剑以破竹之势向正上方扔去。阿圆听着下方渐微的动静,为了便于循声俯身贴的更近。傅清卿与阿圆同步,准备趴下身躯听的仔细些。 不等耳际触上砖瓦,傅清卿没由来的直觉不妙,来不及思考,几乎是下意识地胡乱抓住阿圆手腕疾速后撤。电光火石之间,长剑破瓦堪堪撕裂衣袖,挨着肘腕之间割裂一片裂缝来。 剑锋银光灼眼,夺她性命而来! 傅清卿当即大喊:“父亲!” 傅东邢认出声音来源,当机立断收回取第二把剑的手,疾趋书房外。傅流云听到妹妹的呼喊后也明晰了情况,由于看到父亲拔剑举动而警惕的精神放松下来。他追上傅东邢的身影在一边说:“怕是清卿玩闹,在房顶赏月。” “胡闹!适才那一剑我没留手!”傅东邢匆匆说完直奔被阿圆搀扶下来的傅清卿。傅清卿闪躲及时,未伤及性命,然而手臂渗了汨汨血渍,仿佛在白衣素布绽开朵朵热烈红蕊,刺眼骇人。 傅东邢明白自己那一剑的威力,确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