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这漫长的黑夜。 此刻再看到这幅画,萧长捷心里毫无波澜。她平静地端详着这幅画,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它一样,适时的发出几句赞美,像一个合格的看客。 林书阳的表情无可挑剔,但裴景和心里那股奇怪的感觉又涌了上来。他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就很想说些尖酸刻薄的话,想撕破眼前这个人看似完美的笑容。 他不该是这个表情!他如何能是这一副旁观者的姿态? 裴景和开口说:“师弟,你亲眼看到永安郡主的画像了,没什么想说的吗?” 萧长捷张口就来:“永安郡主真是国色天香、闭月羞花、倾城倾国、沉鱼落雁、粉装玉琢、天生丽质······” 速度之快,语速之流利,让人不禁怀疑她是不是从前练过报菜名。 裴景和找茬一样问:“师弟,你不觉得你和郡主长的相似吗?” 萧长捷下意识地摇了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她想了想说:“你若非要说五官,那却是是有点相似,毕竟永安郡主也有一半我林氏血统。但说实话,师兄你不觉得,永安郡主和我的气质,没有半点相似吗?打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好像她是凤凰,我是野鸡。” 我都自黑成这样了,你还不满意?萧长捷无奈地想。 裴景和听完,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说:“将你和永安郡主相提并论,确实是侮辱郡主了。” 这——话也不必说的这么难听。 然后裴景和话锋一转,又问起别的事来。 “师弟,你当日从赵家别庄出来,为何选了一条和回长安完全相反的路。你可知道,你失踪的当日,石将军正好在那里遇刺啊!”裴景和装作惊讶地说。 一旁的石铭听到这句话,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似乎在想当日遇到那些离奇的事情。 比如,那个鹤翼阵。 再比如,那些诡异的黑衣人。 唉,当日事急从权,果然还是露出了马脚。萧长捷略有点尴尬地想,只能继续装傻了,反正他们也没有证据。 “啊——是吗?那里竟然还有刺杀案?我不记得了,我落水之后伤了脑子,落水之前的事情,我都记不清了。”萧长捷无辜的说。 裴景和慈爱地摸了摸萧长捷的头说:“记不得就算了吧,师弟你刚从水里捞出来,身体还虚着呢,且得多将养些日子。你先回去休息,我和石将军再说几句话。” 这是要支开她? 好吧,那就只能找两个小鬼偷听了。 萧长捷出了裴景和的书房就连忙打了一个响指。可谁知道,裴家实在干净的很,萧长捷搞了半天,愣是没找来一个鬼。 她突然想到从前的一个传闻,相传裴景和生下来就有异象,一位高僧曾说他必为帝师。也有传闻说,高僧见他有缘,便送给他许多法宝,来改善风水、镇宅驱邪。 看来这裴府真有点东西。 这一下便不好办了,她如今困在这里,该如何向外面传递消息呢? * 萧长捷走后,裴景和直截了当地问石铭说:“如何?你可看出这林书阳有不对的地方?” 石铭摇了摇头说:“此人脚步虚浮,不像是练过武功的人。应该不是城外那些黑衣人。” 随后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说:“但是——”却又停住了说:“应该不可能。” 裴景和连忙追问说:“如何?可是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石铭想了想说:“当日救我们的人,用的是鹤翼阵。这世间能用这个阵的人不多,能发挥出如此杀伤力的,我只见过一个,就是我镇北王府的小主子,永安郡主萧长捷。可她已经死了,她改良过的阵法,又怎么会凭空出现在长安城外,还救了我们一命?难道郡主没死?这不可能啊?凉州无人生还啊?” 石铭这一番话颠三倒四,说的语无伦次。 但裴景和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他问道:“石将军的意思是,此阵法经过郡主改良,只有她一人会用?” 石铭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说:“我只见过她用过,但若是有人天纵奇才学了去,也不是不可能。可除了北羌人和凉州军,这世间还能有谁见过此阵呢?” 裴景和像是抓住了一团毛线,但就是找不到其中的线头。他一直觉得林书阳此人极为怪异,可偏偏师叔对他深信不疑。 可按照他们两人的说法,他们俩人拜师不过几个月,如何能变得如此熟稔?他那自负多疑的师叔,又如何会对林书阳另眼相看? 若是林书阳,和他从前的爱徒萧长捷有什么关系?这些令人困惑的事情,是不是就都说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