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萧长捷独自一人离开之后去做了什么,反正裴景和按照约定,三个时辰在城门口准时等到了她。 萧长捷看上去面色如常,平静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裴景和想说点什么,可幽州的事情迫在眉睫,他只得先把当下的事说了:“我们在都护府的行踪只怕很快就会走漏,在此之前,我们须得快速查出幽州铜钱案的始末。” “此案由薛家而起,可却牵扯到了一门三公的百年世家杨家,陛下要个真相,可真相与否,也得看这是个怎样的真相。”裴景和别有用意地看了一眼萧长捷,警告一般地说:“而且就算我们查出了什么,也要看在当前和谈的局势下,先缓一缓,你明白吗?” 萧长捷无所谓地摊开手说:“他们要杀你哎!你想缓一缓,他们就会给你机会吗?” 裴景和却像是料到了这个问题,斩钉截铁地说:“这个你放心,我死不了,此案始末也一定会水落石出。只是我想请你,暂且不要轻举妄动,权当是为了大周百姓,先忍一忍。” 萧长捷突然凑近,看了看裴景和脸上严肃的表情。他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此刻没有笑意,全是正色,仿佛下一秒就有无数的大义道理想要规劝她。 她不禁有些烦躁,摆了摆手说:“知道了。知道了。忍到和谈后嘛,行吧。反正正月里不就要谈了嘛,至多一个月也没什么忍不了的。” 说完萧长捷非常无语地问:“你既然怕我搞乱和谈,何必非要把我带出来?你放我在京城不是更好?” 裴景和张了张口,说不出来。将她留在长安,无数双眼睛盯着,依照她的性格一定将长安搞个天翻地覆,到时候出了事她决计活不了。不如留在他身边,若真出了什么事,到时候也好脱身而去。 其实简凌之的话他从不赞同,若萧长捷能寄情山水,快意一生,这有何不好?最怕她被往事所困,拗于执念,一生难解。 可这些话裴景和没法子说,他只能淡淡地说:“带你出来,自然是为了看着你。你留在京城,我不放心。” 萧长捷气结,心里暗道裴景和这个小人真是无耻。她嘴上也同样不饶人,讥讽说:“你以为就你身边这点人就能看住我?若我想杀人,杀几人你都拦不住我!” 裴景和不答,只是看着手中的密信,坚定地说:“拦不拦得住,也总要试一试。” 哼! 萧长捷撂下一句:那我们走着瞧吧。转身就下了马车。 马车上的裴景和叹了口气,将信揣入怀中,闭上了眼。幽州近在眼前,有些事也要开始打算了。 * 按照计划,他们一行人不过四日,就走到了幽州城门口。 幽州是北方雄关,城墙极高,目测约四丈。周围有堡垒、城门、护城河等防御设施,分别设置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城墙采用夯土墙基,上覆砖石结构,有多重护城河和城门,城墙上还有数以百计的箭垛、刺猬、尖塔、敌楼等防御工事,看上去给人以坚不可摧的感觉。 萧长捷站在城门口叹了一声:“有如此雄关,却要伏于胡人马下。真是可悲。” 裴景和站在一边没有说话,倒是有一个温润的男声接了萧长捷这句话:“是啊,楚虽三户能亡秦,堂堂大周岂无人?” 这声音莫名有些熟悉,萧长捷回头一看,原来是伏连筹!几日不见,她都快忘记还有这个人了。看着伏连筹和故人一般令她熟悉的脸,萧长捷不由得软了几分口气说:“你也在啊,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伏连筹行礼说:“家妹身体不好,我这几日留在马车上照顾她,没能来拜见公子,是筹做错了。” 萧长捷真是受不了好看的男人来这套柔弱的,一看到这种她就浑身不舒坦。萧长捷连忙摆手说:“无事,你休养就行,不用着急来拜我。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啊。”说完萧长捷就往裴景和那边溜。 开玩笑,还是裴景和这种嘴贱的男人相处起来更舒服。这柔柔弱弱斯斯文文的男人她实在搞不定。尤其他还长了那么一张脸,她光是看着,都总会想起往昔时光。 这种能动摇人心的东西,还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吧。 萧长捷狼狈跑远的姿势落到了裴景和眼中,裴景和烦躁地皱了皱眉头,对着一旁的手下吩咐道:“将伏连筹安置地远一点,别让他天天在我面前晃悠。” 侍卫也很有眼色的领命去了。 打发了烦人的东西,裴景和神清气爽地摇着扇子走到了萧长捷的旁边:“你若是无事,陪我去一个地方?” 正好,萧长捷正纳闷裴景和下一步的打算。于是便跟着裴景和一同上了马车。 “你打算从何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