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如今权倾天下,可登的越高,越被权势迷惑,他日反噬的时候就越凄惨。 看似杨燮距离那至高之位只有一步之遥,可他犯上作乱,现在全天下都成了他的敌人。 这一局,从杨燮狗急跳墙开始,萧长捷就已经赢了。 解决了大事的萧长捷终于有了时间,可以回故乡重游故地,看看故人。 可站在了镇北王府门前的萧长捷,久违地有些近乡情怯。她居然,踏不出这一步。 萧长捷长呼一口气,低声对自己说:“没事的……没事的……” 身后的云天看不下去了,摇了摇头说:“我们在这门口站了快一柱香了,你若是不想进去,那不如我们换个日子再来?” 萧长捷顿了顿说:“不用,我们···现在进去。” 随后萧长捷非常怂地,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后院翻了墙进去。 云天一脸正色地陪着萧长捷做这些丢人的事,无语地问:“这不是你家吗?你这么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从前逃课出去玩做了坏事总是不敢走正门,一心虚就翻墙的习惯到现在也没变过。可她从前害怕的人,能责罚她的人,都已经故去。 再没人能约束和责罚她了。可从前小心翼翼的习惯,居然还是保留了下来。 “幺幺……?” 一阵迟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萧长捷的身形在这声呼喊中定住片刻后,才转身笑着说:“是我。” “哥哥。” 萧长宁站在不远处,面带微笑,明明是相逢应该喜悦的场景,可他的眼睛里却充满了雾气。他掩饰一般地揉了揉眼睛说:“幺幺,过来,到哥哥这里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冲上了萧长捷心头,她几乎是迫不及待一般扑进了萧长宁的怀里,带着哭腔的声音颤抖着说:“哥哥,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一直都在想。前年爹爹说你会回来过年,可是我从初一等待十五,你都没有来!我很想你,爹爹和娘亲都很想你!哥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萧长宁摸了摸萧长捷的头,温柔地说:“傻姑娘,说什么对不起。哥哥看到你,高兴还来不及呢。” 对不起,她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了。她的生命早就走到尽头,如今的每一天,都不一定有明天。 可这话如何开口? 她已经是哥哥仅剩的亲人了。 想到这里,萧长捷不由得将头埋地更深了,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几乎要将萧长宁的衣服哭湿了。 萧长宁苦笑着说:“幺幺,别哭了,再哭就不美了。嗯……真乖,我家幺幺真美!” 一阵熟悉的咳嗽从身后传来,这是……? 萧长捷迟疑地转身回望,就看见被她送走的裴景和,一脸微笑地站在萧长宁的身后。 她刚才的注意力全在哥哥身上,完全没看到哥哥身旁还站着别人! 萧长捷吃惊地问:“哥哥!他怎么在这?” 萧长宁笑着摸了摸萧长捷的头顶说:“你不是派手下护送他回师门吗?你难道不知道,他师出昆仑?他一进雍州就被我手下发现了,我这才知道原来杨玄起兵反叛,居然是你搞的鬼!” 萧长捷被这一系列超出想象的事情弄懵了,她有些迟疑地问:“所以……我干的事,哥哥你都知道了?” 萧长宁微笑着,却不说话。那表情,和身后的裴景和一模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狐狸成精了呢! 可偏偏她的读心术,对这两个心智坚定的人都没什么用,时灵时不灵的。于是她也只好猜测地说:“我错了……?” 萧长宁:“错哪了?” 萧长捷:“……都错了?” 萧长宁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嗔怒地说:“你和景和互相倾慕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去年母亲就和裴夫人写信,要给你们定亲呢!” 什么???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萧长捷不由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裴景和,谁知裴景和却坦荡地承认了:“我听母亲说过,她和手帕交有过约定。可这么多年了,母亲也没提过这桩婚约,只是去岁曾要过我的一副画像。不知道郡主可收到过?” 呃……好像……确实……有这么一件事。 去年她休沐回家时,母亲提起过她的婚事,可并未细说,只说是故人之子,要她看什么画像。 可当时的她哪有这个心思,母亲给的画像她打都没打开,更不知道上面画的是裴景和了。 于是萧长捷老老实实地说:“我是收到过画像,可我太忙了,没打开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