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捷久违地回了家,着手坦坦荡荡地过了五天废物的日子。 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想。整日就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陪着兄长吃一顿早午饭之后,再赖在哥哥的书房里盖着书睡个回笼觉,等下午被哥哥和其他人谈话的声音吵醒,再去吃个晚饭,和哥哥饭后在花园里散散步。 偶尔碰到裴景和,也能不正经地说几句有的没的。 日子平淡如流水,却令人想要沉溺于其中。好在平淡的日子也过不了太久,萧长捷清楚,这不过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罢了。 果然按照她的预想,长安城的风波很快还是传到雍州,只不过,这个消息坏到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杨燮为了自己脱罪,居然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当时负责调查的裴景和头上。虽然裴景和本人处在一个“失踪”的状态,可心虚的杨燮却下令封了裴府,连坐裴氏,裴景和的母亲不日便要流放黄州。 虽然说杨燮为了立威,定然会杀一批人来巩固权势。可没想到他下手的第一家居然是裴家。裴家在朝中一向低调,族人也大多都是清流,身居高位者也不过裴景和一人。如果是为了立威,杀了裴氏只会惹了众怒,杀了赵氏才能让人心生畏惧不敢反抗。 因此萧长捷之前的布置,都没有想到陷入危难的会是裴景和的母亲。 萧长捷听闻了消息,终于不在躲裴景和,而是主动跑去找他。 一路上萧长捷都在自责,终究还是牵连到了无辜之人,要是裴景和的母亲有三长两短,她真的没有颜面再见裴景和。 萧长捷到书房的时候,哥哥和裴景和都在,他们二人脸上神色凝重,想来也是听到了这个消息。 萧长捷小心翼翼地挑了个远远的位置坐下,忧心忡忡地开口问道:“长安的事,你们听说了吗?” 萧长宁看了一眼裴景和,面色冷静的说:“听说了。” 萧长捷也看了一眼裴景和的脸色,试探着问:“我在长安有人手,可以帮忙救人。而且这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有责任善后。” 裴景和一言不发,沉默着似乎在想些什么。 萧长捷更加愧疚,对他说:“对不起,是我思虑不周才造成了这样的祸事。我会尽力弥补。如果你需要我今晚就可以立即救人。” 裴景和长叹一声,有些恼怒的看向她:“在你心里,难道我是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责怪别人的人吗?事情没发生之前,谁能料到这种结局?你不必向我道歉,做错事的人不是你。” 萧长捷也沉默了片刻才说:“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裴景和思量了一下说:“杨燮此举,应该是为了逼我回长安。找我的家人,只是为了威胁我。在没抓到我之前,他们应该不会有危险。” 萧长捷迟疑地问:“你手里是不是有什么杨燮害怕的东西?否则他为什么会对你下手呢?” 裴景和想了想摇头说:“之前在幽州查到的证据,几乎都交到了大理寺手里。我手中也并没有他的把柄,但我觉得杨燮如此针对我,不是为了害我,而是我身上有他所图的东西。” 萧长捷也思索了片刻才说:“杨燮得位不正,朝堂中没有支持他的人。而你,无朋无党,又身居高位,她想拉拢你也在情理之中。” 裴景和也补充说:“而且太子是我的学生,他大概以为挟持了太子,我也会站在他的一边。” “所以我打算先回长安,假意投靠杨燮,再寻合适的机会扳倒他。” 萧长捷想也不想地反驳道:“不行,这样太危险了,你不能这么做。如果你是为了救人,我可以帮你,但深入虎穴的事,你不可以做。” 萧长宁也帮腔说:“我在长安当质子的十年里,接触过不少杨燮的事,我太了解他了。他定然会逼迫你做许多你并不愿意做的事。那到时候你要如何选择?他挟持了你的家人做你的软肋,一定会逼你就范。这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冒险。” 他们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裴景和想,可若是让他什么都不做,他也不会安心。 裴景和:“我还是先回长安,再边走边看吧,也许回去之后才发现,局势并没有我们想象的这般复杂。” 萧长捷果断地打破了他的幻想:“不行,没有万全之策你不能回去,你回去便是羊入虎口,身不由己。” 就在三人争执不休的时候,门房传来了消息:长安来的人求见。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这个人居然是赵继德。 萧长捷惊讶地看着衣衫褴褛的赵继德,他从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样子。像是几天几夜不曾梳洗,眼下厚重的黑眼圈也表明他已经几日睡不好觉了。 不过按照长安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