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美华看着父亲,沉默未答。这事分明是父亲告知师兄,此时却来问她,她如何能答? “江公子也知晓此事?”他又转了问话对象。 这话问得很有技巧,仿佛已经确定莫无妄在生一般。 李宁平正要打断他,听到这一问,又停住了,此时打断恐怕会适得其反。 “何姑娘突然说起这种虚无缥缈之事,我…也抱有一些不应该的幻想,才多问了两句。敢问,何阁主是否知道些什么?”江忘忧平静作答。 “此事与今日判定之事无关,江公子容后再细问何阁主吧。”李宁平适时截断跑偏的对谈。 李宁平继续问了接下来的事,江忘忧说他察觉不对,从窗口出去,和两位好友会合,就回了江家,大概是亥时过半。 李宁平又问了陈耀,他直言听陈津说了二人相约之事,去了房外偷窥。 此话一出,不少聪明人都明白了陈津在此事中“功不可没”,甚至有人怀疑,这下药之事是他偷偷所为,目的是为了陷害自家兄长。 “我闻到一些香甜味道,看到江公子走后,我本来准备回房,却不受控制地进了何姑娘的房间。接下来的事,实非我所愿。”陈耀没有多言,坦然承认了此事,却推给了被药性所迷。 围观者各有想法,江公子在房内都能脱身,他不过在外透过两个小洞吸入药香,竟然没能忍住,高下立判。 李宁平没放过这个疑点,接着问道:“陈大公子出来偷窥之前,是否还吃过喝过什么别人提供的食物或茶水?” 陈耀明白过来,转头看着陈津,道:“此前只和弟弟一起喝了杯茶。” “兄长此言何意?莫非在怀疑我吗?”陈津面无表情问道。 “这也不是我们今天判定的重点,接着往后说。我是在亥时半受江夫人所托,去别苑查探情形。”李宁平说了自己所见,“我到时,何姑娘房内事情已经发生,我只好去了回廊等候。看到那名男子出来,才跟上去确认,确实是陈大公子。” 李宁平还没问最关键的问题,先继续说了自己的经历:“从别苑回来,我就回了江家回话,除了江夫人,江公子也在。江公子看起来药效刚过,面色还有些发红,我给他号了脉,应是中过药。” “何姑娘,你被药效所控,清醒后又发生了什么呢?”她继续推进时间线。 何美华便说了她醒来后,在房内条桌后捡到玉佩一事,说她是因此才以为江公子也如她一般中了药。 “现在能否物归原主了?”关霁月此前一言不发,此时才出声。 何美华立刻递过玉佩,江家的管家朱佑亭拿着一盆水上前,让她把玉佩放进去。玉佩一放入,盆中立刻起了气泡,看来那不是一盆水。 司徒清清惊呆了,她虽然想过玉佩被弄脏了,却没想到江家竟然提前准备了消毒清洁的东西。 关霁月很满意,这块玉佩可是承鼎选的,无可替代,忘忧还要戴回去的。 “此事至此,没有疑点,其他事各自私下处理即可。江夫人,还有什么未尽之事吗?” 李宁平感觉她已判定完此事,江忘忧、何美华、陈耀都是受害者,下药之人不明,但总归不是江公子。 关霁月道了谢,对管家点个头:“请家法。” 江忘忧闻言,一拉衣摆,跪在了母亲身前不远处。 岳明阳和木有栖都站在离他不远处,顿时吓得差点跳起来。 “深夜私入女子闺房,依家法杖责十下,还是请张先生掌刑,我监刑就行,不劳烦你二叔了,你可认?” 江忘忧点个头,跪得笔直,咬紧了唇。 这位张先生便是他家的武术先生,他是客卿,并不是江家人,一直执掌江家刑罚,很是公正。 木有栖看到长长扁扁的戒尺,脚下站不住,手也克制不住,恨不得夺过来。从昨晚到方才,忘忧从未说过,原来他应约就会受罚!他后悔透了,心疼得很。 “江夫人,江兄不过是为了兄弟之情,不能酌情宽宥吗?”岳明阳没忍住出声求情。 关霁月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仍旧是对儿子道:“罚你是希望你做事三思,更为谨慎小心,莫再任意涉险,你可服?” “孩儿认罚。”江忘忧语调一成不变。 戒尺也是管家早有准备,张金军看不会有变,上手开始行刑。 第一下落到背上,江忘忧一声不吭,木有栖却红了眼眶。他听得出这一下不轻,一定很疼。 岳明阳和他一样,握紧了拳头,却无能为力。方才江夫人问那一句,就是告诉他们,这是忘忧的意思。真的朋友,不该违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