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世,承恩伯他……他为了我……真的是什么事都想得出,他心里
总惦记着咱,他……
一念至此,邓健的眼泪就忍不住哗啦啦的落下来。
朱棣倒是对此,颇为乐见。他喜欢三保,因为三保是个坚韧的人,在朱棣这样军中出身的人看来,哪怕三保是宦官,也一样有令人钦佩的品质。
让他有个义子也好。
「陛下。」张安世一脸感触地道:「今日能见他们成为父子,臣也是感触良多,父子之情,臣……已没有感受了……」
说到这里,张安世想到了前世的父母,心里不禁唏嘘和一阵酸楚。
「今日能见他们如此,臣也跟着一起高兴,将来他们父子一定可以同舟共济。所谓上阵父子,打虎亲兄弟,这世上还有什么比父子和兄弟更牢固呢?」
朱棣也不禁唏嘘:「是啊,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
这令朱棣想到了靖难的日子,自己和儿子们那时却没有这么多算计,有的只是并肩在一起,与建文一决生死。
「要不,就让邓健也跟着郑公公一道出海吧!臣想好了,臣那三十艘船,就让邓健领着,如此一来,他们父子之间也可以相互关照,有邓健伺候着郑公公,想来陛下也放心一些。」
邓健:「……」
邓健依旧还在哗啦啦的流眼泪,只是这眼泪的性质好像有点变了。
朱棣听罢,微微沉吟,口里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不错,有这父子在,出了什么事,也可照应,海上凶险,九死一生,总要有最信得过的人。」
邓健一听凶险,听到九死一生,就下意识的哭得更厉害了。
他还拉扯着郑和的手,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襟。
倒是朱棣一拍大腿道:「张安世啊张安世,朕的身边,就属你鬼主意最多,好的很,此番下西洋,三保为正使,邓健便为副使,三保统帅舰队,邓健则统领你那三十艘舰船,方才你说同舟共济,这话一点也不错,这汪洋大海之中,无论是士兵哗变,还是遭遇海盗,甚至因为疾病而无法料理,他们父子只要有一人在,便依旧可以镇住局面,邓健……」
邓健一下一下地抽泣,身子也跟着一抽一抽的,眼泪依旧还是止不住。
此时,也没人分辨他是因为刚刚认了一个爹,还是因为其他缘故哭得如此动情了。
听到朱棣的叫唤,邓健啪嗒一下跪倒,哽咽道:「奴婢……奴婢在……」
朱棣认真地看着邓健道:「你新认了三保为父,朕来问你,你可愿意随三保出海吗?」
邓健哭啼啼地道:「愿……愿意……」
朱棣看着他依旧满眼泪珠,感慨道:「不必哭啦,朕知道你也是真性情的人。」….随即,朱棣对亦失哈道:「过几日下旨,昭告天下。」
没多久,张安世便心满意足地和邓健一道出宫。
邓健一路还哭哭啼啼的。
张安世道:「别哭了,别哭了,邓公公,你咋哭这么久。」
「咱……咱……」邓健想说点什么,可发现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他委屈啊,好好的认个爹,怎么认着认着就要出海了呢?
自个儿割了自己的蛋蛋入宫,图个啥?
难道图那海上风浪大,图那里海盗多,图在海上长年累月不洗澡?
张安世倒是安慰道:「邓公公,你听我说,你往好处想一想,男儿志在四方……」
邓健可怜巴巴的样子道:「咱不是男儿。」
张安世又道:「难道光宗耀祖,你也不乐意吗?」.
「咱祖宗要晓得俺做了宦官,怕要从坟里跳出来。」
张安世:「……」
张安世一想,似乎也颇
为道理,于是不由感慨:「不管怎么说,木已成舟,横竖都要去,索性硬气一些,过几日,你来我那,我有事交代。」
邓健还是觉得委屈,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拼命的流,终究忍不住的道:「承恩伯,你说实话,你方才叫咱一起去面圣,又叫咱去认郑公公做干爹,是不是成心的?」
张安世心里唏嘘,我这是为了航海大业啊,是为了家国天下,大明想要巩固下西洋的成果,修补这一段历史遗憾,唯一的办法,就得靠你邓健了。
当然,张安世自是不能这样说的,他看着邓健死死盯着自己,实在不忍心告诉他真相,他张安世毕竟心善嘛。
于是张安世道:「我这样傻,我有这样的脑子吗?我只是一时兴起,谁晓得……」
邓健心里狐疑,不过不得不说,他心里好受了一些,便道:「以后没有咱照料你,你可怎么办?」
张安世立即就道:「放心,放心,姐夫和阿姐会另派人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邓健终于没憋住,呜哇一下,放声嚎啕大哭。
他似乎想到了更坏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