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自己作为太子身边的人,他一旦出海,必然会有人取而代之,他若侥幸没死在海外,等回来,只怕太子和太子妃,还有张安世,也已被新人给霸占了去。
张安世只好拍打他背,耐心地安慰起来:「乖,我说错了话,咱不哭,咱是真汉子。」
过了两日,太子朱高炽和太子妃张氏将张安世叫到了东宫。
还没进张氏的寝殿,朱瞻基便在殿外截住了他:「阿舅,你完啦,父亲生气了,说要好好敲打你呢!」
张安世道:「瞻基啊,乖,别胡闹,咦,你怎么也清瘦了?」
朱瞻基垂头丧气起来,道:「母妃训斥了我,说不该说阿舅的坏话,说我没良心,我心里不痛快。」
张安世笑道:「你想开一些,阿姐也不是诚心骂你的,来来来,阿舅抱一下,这世上只有阿舅最疼你。」….说罢,抱着朱瞻基亲一口,朱瞻基忙别过脸去,一脸嫌弃地道:「阿舅,脏脏。」
张安世顿时怒了,道:「你这没良心的,都说子不嫌母丑,你嫌阿舅脏,就是嫌你母妃脏,你小小年纪就这样,以后长大了可怎么得了?天哪,张家不幸……」
他正说得起劲,殿内似乎朱高炽听到了张安世的动静,里头传出声音道:「进来,进来。」
张安世没功夫理朱瞻基了,便放下朱瞻基,一溜烟的走了进去。
此时,张氏正在低头刺绣,朱高炽则背着手,在殿中踱步。
见到张安世来,朱高炽皱眉道:「哎,你怎么向父皇提议让邓健出海呢?邓健平日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何况……这下西洋,确实……」
他摇摇头,对于下西洋的主张并不认同。
当然,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对此都不认同,这其实就是人的局限性,即便是太子朱高炽也不能免俗。
只见朱高炽又道:「你自作主张,这邓健一去,就是向父皇说,我也支持出海。」
「安世啊,父皇对的事,我这做儿子的自然要极力支持,可有些事……我身为太子,岂可一味的顺从?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出海靡费太大了,即便是银子都是内帑出……可对国家和万民有何利?」
张安世道:「谁说没利,没有下西洋,又怎么知道有没有利呢?」
朱高炽道:「你不许顶嘴。」
张安世只好道:「噢。」
朱高炽接着道:「朝中的事,没你想的这样简单,父皇……」
「咳咳……」突然,张氏咳嗽。
朱高炽看向张氏。
张氏放
下刺绣,款款站起来,才道:「好了,太子殿下,该说的都已说了,我家安世是胡闹一些,可有些时候,不也顶聪明的吗?安世这样做,有他的道理,太子殿下只计算着国家的这点钱粮,可殿下有没有想过,是谁为宫里头找来这么多银子的?臣妾怎么没见别人找着这些银子来?」
张氏顿了顿,又道:「关起门来,咱们就是一家人,有些事,孰对孰错,臣妾是妇道人家,朝中的事可能不懂,可殿下难道就认为只有殿下是对的?依我看哪,试一试也好,男人们都不敢试,难道还让妇道人家们去试吗?」
「这天底下的事,就和这纺纱一样,不能故步自封,当初这安世的纺纱机拿出来之前,谁不晓得从前的纺纱机好呢,可又如何?咱们没见过的东西,就可以一直视而不见?」
「至于邓健,让他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的!殿下,咱们身边不缺伺候的人,可缺的却是能独当一面的人。安世这次做的对,只是以后啊,有什么事,别都藏在肚子里,要先和我这姐姐的,还有做姐夫的商量商量,别总是事后才给我们知道,让我们措手不及。」
张安世立即就表现出了合格的态度,一脸诚恳地道:「我错啦,下一次一定改。」
朱高炽憋着脸,沉默了老半天,终究道:「对,太子妃说的很对,安世,你要稳重。」
张安世便很认真地道:「姐姐,姐夫,知道了,要稳重。」
朱高炽脸色缓和起来:「总的来说,安世是个好孩子。」
张氏笑了笑道:「臣妾倒觉得,安世长大了,哪有什么总的不总的,他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孩子。」
朱高炽点头道:「对,天底下……最好。」
张安世心里长舒了一口气,又跟姐姐和姐夫聊了一会,最后好不容易从寝殿里摆脱了出来,便让人寻了邓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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