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京城,更不敢对自己的子侄们做什么安排,就是怕别人说自己徇私枉法。
甚至是科举考试,他也能不鼓励就不鼓励,也害怕一旦子侄们高中,反被人认为考官是看在了他胡广的面上,因而,许多子弟,到了秀才,便依旧还在乡中读书。
只是这样下去,确实不是办法,他胡广倒是成就了清名,可子弟们却惨了。
现在,张安世希望他能让子弟们进入铁路司,这铁路司,总不算做官吧,而且现在也没人肯去,胡家子弟去,反而是帮助朝廷,于公于私,也没什么诟病的。
至于待遇……
他看着张安世道:“怎还有住房?”
张安世道:“就说吉安府吧,车站那边的地也不值钱,可为了大家安心的修建铁路,甚至将来运营铁路时出力,总要给人遮风避雨的地方。”
胡广带着疑虑道:“这……这会不会不妥?”
张安世十分坦然地道:“所谓食君之禄,才能忠君之事,修通铁路,乃是国策,若是铁路司的人都挨饿受冻,这像话吗?”
胡广点了点头,却还是慎重地道:“老夫得想一想。”
张安世便笑着道:“想吧,不着急,不过眼下铁路司在用人之际。胡公你也晓得,如今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正缺人手,所以待遇和安排自然不错,倘若是有才识的,且精通文墨之人,那就更是教皇孙殿下如获至宝了。不过……等将来……”
胡广:“……”
见胡广不搭腔。
张安世便起身:“我该回值房办公了。”
胡广抿了抿唇,手紧了紧,就在张安世即将转身之时,连忙道:“且慢。”
张安世很是随性地道:“胡公还有什么见教?”
胡广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那……那个……老夫终究还是需要问问族人的意思,报效之心,老夫是有的。可子侄们是否甘愿,总也要问一问。”
张安世便笑着道:“那么就请胡公有闲时,修书一封就是,其实这事,也不必急。”
胡广颔首。
张安世一走,胡广便开始琢磨开了。
他口里喃喃念着:“张安世理应不是这样的人吧。”
于是,在短暂的驻足之后,他勐地到了桉头,取了笔墨,当即挥毫泼墨,片刻功夫,修了一封书信,道:“来人。”
有舍人进来。
“这一封书信,立即发出去。”
“喏。”
…………
“殿下,殿下……”
朱瞻基忙碌了一天,刚刚歇下,此时听到动静,不由皱眉。
不多时,便有书左来道:“从吉安府,突然来了数百人,浩浩荡荡……竟来投咱们铁路司。说也奇怪,为首之人,竟有十几个纶巾儒衫的秀才,起初还以为是来滋事的,后来才知,是想来铁路司里公干。”
朱瞻基一愣,铁路司招募劳力就都已是捉襟见肘了,何况还是纶巾儒衫的读书人。
来了饶州这么多时日,一个读书人都不曾来应募。
一方面,这些读书人本就有家业,志不在此,再加上江西这边文风鼎盛,对铁路司抱有敌意,一旦投铁路司,是要教人瞧不起,戳嵴梁骨的。
朱瞻基不免带着几分怀疑,喃喃道:“不会是探子和细作吧?”
细细一想,这又非是行军打仗,和细作有什么关系?
不过作为历练已久的朱瞻基,很快就定下心来,当即,朱瞻基道:“将为首之人请来。”
不多时,便有一读书人进来,三旬上下,一脸清瘦,却也仪表堂堂,进了朱瞻基的小厅,当即行礼道:“小民胡穆,见过殿下。”
朱瞻基微笑道:“吉安府来的?”
胡穆道:“是,小民乃吉水县人。”
“吉水县,胡氏?
”朱瞻基看着胡穆,不由道:“吉水胡广,和你有亲?”
胡穆不俾不亢地道:“正是家父,小民家中排行第二,父亲胡广,在朝为官,长兄……则被陛下封了一个荫职。”
朱瞻基听罢,顿时脸色变了变。
他方才也只是下意识的一问,没想到居然是胡广的儿子。
他对那位胡广的印象,是保守和顽固的小老头儿,可他的儿子……跑来做什么?
朱瞻基当即道:“原来如此,你要入铁路司?”
胡穆道:“听闻铁路即将在江西修建,胡氏深受皇恩,自要献上绵薄之力!这一次,不但小民,还有小民的三弟,以及其他堂兄弟,以及一些远亲,还有乡中被小民一并说动来的族人,足有三百七十二人,多是年轻力壮,特来为殿下分忧。”
朱瞻基:“……”
胡氏乃是书香门第,累世为官,到了胡广这一代,更是位列宰辅。
可以说,算的上是江西布政使司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