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的人家了。
此番,胡家可以说是倾巢而出,这无疑对朱瞻基而言,是久旱逢甘霖。
朱瞻基努力按捺住心头的激动,道:“可是心甘情愿?”
胡穆谦和地道:“一切听殿下安排就是。”
朱瞻基大喜,随即道:“好,有功名之人,或安排在江西铁路司中任书左、文吏,亦或在学堂里教人读书。没有功名的,却能识文断字的,需安排去铁道学堂修学三月,教授一些铁路的和蒸汽机的大致原理,而后以匠师任用。至于其余的,也一并安排在各工程队中行事。”
朱瞻基道:“照规矩,你们是初入铁路司,所以即便如此,还是需先从文吏和书左做起,你也不要觉得委屈,倘若当真踏实,本宫自有稳妥的安排。”
胡穆道:“是。”
有了这胡氏如此,确实有极强的示范效应,朱瞻基自是大喜过望,不过这些人到底能不能用,他还是留着一些心眼。
于是道:“你暂在铁路司下头的饶州站街道里头任文吏吧,协助铁路司,安置迁徙来的军民百姓,负责统计户籍。”
胡穆领命,而后,便出去向随来的族人说明了此事。
众人不由得沮丧,胡广修书来,还以为有什么重用,谁晓得……竟是教人为吏,亦或为普通的教师,甚至还有不少乡人,在此为苦力。
可胡穆却是老实人,道:“父亲既有安排,我等依着便是,父亲不会害我们,大家安分守己,好生听用便是。”
胡穆继承了胡广的性情,是个老实人,一直都在家读书,此番父亲修书来,他也不敢辩驳,虽然心里不免极为失望,却也不敢多想。
次日,便有司吏领了去,而后,便到了这饶州站,而饶州站比胡穆想象中还要糟糕,此地虽是土地已是平整,可现在许多的工程队,却还在夯实路基,许多车马,来回穿梭,尘土飞扬。
至于所谓的饶州站街道,实际上现在就是一块荒地,地是平整了,未来的规划,有站台,有市集,甚至还有许多的建筑,可眼下,大家却都搭着临时的工棚,暂时栖身。
那司吏,直接取了足足一箱子的文牍,教他先适应和学习,到了下午,再带他去监工。
铁路的修建,和街道没关系,街道现在主要除了安置人员之外,就是要将学堂还有医馆以及街道的衙署先修起来,因为人手不够,到时少不得连他这文吏,也要去监工。
一会儿功夫,胡穆便灰头土脸起来,实在是灰尘太大,而且到处都嘈杂,动辄有人吆喝,还有一些小贩和货郎,见此地人多,且这里的壮力都有薪俸,因而兴冲冲的便来贩卖一些杂货,为了招揽生意,便开始吆喝。
胡穆读了半辈子的书,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他低头,所谓的文牍,其实都是黄册,黄册其实就是户籍,招揽来的人员,一旦进入了铁路沿线,若是打算在此落户,那么便统统归于铁路司管辖,这是饶州站所掌握的人口情况。
整理了足足两个多时辰,按着方法,挑选出了几个黄册有些情况不明的。
便有人领他去吃饭。
只是此时,吃饭的地方……暂时还没建起来,却是有人挑着一担担的菜肴和米饭,到了这大工地上,直接开始分发。
大家各自拿着自己的工牌,去取饭即可。
胡穆一脸懵逼,他毕竟出自于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样阵仗,却见这取了饭菜之人,一个个拿荷叶包着,便各自寻地方蹲下,随即便狼吞虎咽,大快朵颐。
反是胡穆,扭扭捏捏的,只觉得黄土漫天,实在没有什么胃口,那司吏却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瞧你细皮嫩肉,只怕家境不差吧,怎么……不习惯?放心,过几日就习惯了,你和那些劳力不同,劳力见着这些饭菜,觉得好像老鼠掉进了米缸里一样。可你这般的人,起初肯定是没什么胃口,不过……饿了几日,也就能和他们一样了。”
胡穆一时接不上话茬,嚅嗫了老半天,才道:“哦。”
司吏却兴冲冲地带着他领了饭,蹲下,却也懒得用快子去夹,因是荷叶包裹的饭菜,索性直接用手去抓。
胡穆却只用快子,小心翼翼地挑了一些看上去还能下口的东西,尤其是避免去夹那硕大的肥肉,那皮肉上,还可见一撮猪毛,却只取里头的黄豆,吃了几颗,不免道:“王司吏也是读书人?”
“当然,正儿八经的秀才。”
和胡穆截然不同的是,王司吏吃得津津有味。
胡穆则是惊讶地道:“却为何……”
“我不但是秀才,且还进了算学学堂,怎么,你想问什么?无妨的。”
“你怎生能习惯这个?”
王司吏哈哈一笑,道:“瞧你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实不相瞒,我也一样,论起来,我家在宋元时,也是累世的公卿,不过我自小读了一些书,又被兄长带着去栖霞求学,这才知道,天地之广阔,世间又是什么样子。因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