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山雨欲来的气息。
随后沈玉耀就看了一场来自顶级政治家之间的明争暗斗。
兵部尚书曾展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反对的目的很简单,沈玉耀知道,他一定是担心所有的钱都被拿去工部建造船只,兵部军费不足。
接着是吏部,吏部的担心和兵部一样,说白了都是要为官员的俸禄站台,国库有几分几两,他们心中都清楚,光西北开互市的利润,根本不足以承担建造大船的费用。
能出海的大船,前朝造过,但那是前朝刚建国那几年,彼时前朝坐拥天下,比现在的大庄要富有多了,最后却只建造了两艘大船,先后出海,倒霉的都没回来。
就这么两艘大船,一下子就拖垮了前朝财政,让之后许多年,前朝都过着紧巴巴的日子。
也造成后来前朝开海禁。
“陛下,造船容易,可是上来就造可远渡的大船,怕是十分不易,现在大庄的匠人,没有造船的经验,饭要一口一口吃,船也得一点一点造!况且海上无岁月,又方位不清,危险重重,兼之有贼人环绕,想要出去难上加难,望陛下三思,万不可贸然行事啊!”
曾展说的有理有据,听的不少官员连连点头,认为很有道理。
“曾尚书此言有理,陛下,西北互市是能为朝廷增收,还是为朝廷引来宵小,尚未可知,不如先开互市,再谈其他。”
吏部尚书于数说道。
原本的吏部尚书为太子党羽,后来太子获罪,他比杨成业强点儿,引咎离职回乡去了,皇帝放了他一条小命,还给他留了些脸面,比较幸运。
和户部一样,尚书没了,侍郎补上,于数便上位了。
沈玉耀觉得于数比蔡有志会做人,他非常低调,平时说话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人,明明此刻也和曾展一样反对海运,却只字不提海上之事,而是让皇帝先考虑把西北互市弄出来。
先让文武百官看到余钱,再去造船也不迟。
其实这些官员们虽然人人都有私心,但总体还是以国为重的,也就是大庄立国不久,朝堂上干实事的官员居多。
他们所思所想,以稳妥为上。
稳一点没有坏事,沈玉耀赞同这种想法。
若是国家步子走得太大,很容易就会出大事,朝廷任何一件错误决定带来的代价,都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能负担得起的。
皇帝也负担不起,沈玉耀明显能看到皇帝被人这么一劝,迟疑了。
看来海运的事情,皇帝没有跟任何一个高官私下讨论过,还是已经说过了,就是谁也没同意?
沈玉耀猜不出真相,不过真相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皇帝一迟疑了,蔡有志就急了。
户部好不容易要看见钱了,此刻后退,那造船的事被压下去,海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被提到明面上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混官场的料,在坐上尚书之位后,他就觉得自己很快就会被拉下来,蔡有志不怕丢位子,甚至不怕丢脑袋,他只想为百姓做实事,做好事,让大家过上好日子。
成全他心中的为官之道。
因此他突然站出来,同皇帝说:“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蔡尚书,百官此刻正在讨论西北互市之事,若是你所奏之事与此无关,可再等等。”
秦国相开口制止蔡有志,在他口中,海运几乎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西北互市了。
沈玉耀为这波秦国相与兵部吏部尚书打的配合惊叹,这就是官场老狐狸,不动声色就将话题完全给带歪了。
直接控制了皇帝的想法。
蔡有志心知,此刻他退下,那造船一事就会彻底被搁置,他看了眼工部尚书,那小老头精神抖擞的站在一旁,眼睛锃亮,但就是不站出来说话。
好像造船和工部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沈玉耀正好看见蔡有志瞟向工部尚书的眼神,明白蔡有志想拉盟友。
朝廷六部,吏、礼、兵、刑、户、工,其中就属工部离权力中心最远,但是又最富,因为各地都有建筑工程,水利事关民生根本,户部敢卡兵部吏部的钱,也不敢卡工部的钱,到时候哪个工程出了差错,就是无数人命。
所以工部尚书完全不急,他不想掺和此事,因为造船与否,对他影响不大。
再加上左州大水,冲垮了左州不少堤坝,之前的工部尚书被问责,跟着杜高俊一块到地底下当难兄难弟了,新上来的尚书,不敢主动揽事。
这位工部尚书比于数那个吏部尚书还懂什么叫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呢。
所以沈玉耀认为,蔡有志这个盟友没选好,对方并不想跟他一起出头。
蔡有志为人耿直,但能走到今天,并不是全靠他的耿直,他不是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有时候不愿意遵守规则。
一看工部尚书那一言不发的模样,蔡有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