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不会出头。
但若只有他开口,未免太过形单影只,一人对上吏兵两部,还有个对他不满的秦国相,皇帝的态度又模棱两可,想要成事太难了。
那他还能拉上谁呢?
沈玉耀也在思考,蔡有志能拉谁下水,她正冥思苦想呢,就对上了蔡有志炯炯有神的目光。
惊!不是吧!
沈玉耀瞪大眼睛,一口凉气还没倒吸,就听到蔡有志铿锵有力的喊道:“陛下!臣要说的便是西北互市!玉阳公主进献琉璃配方,可将琉璃造价降低许多,技艺娴熟的匠人,一人一天可出两件精美的琉璃器物。琉璃价贵,兼之还有颇受西北小国贵族追捧的瓷器与茶叶,此三物,必定能为我大庄充盈国库,只要此事成了,那别说一艘大船,便是十艘百艘又有何难?公主曾于游记上看到,海外有数不尽的金山银山,若我大庄有船,尽可去拉,一艘船,就能拉回价值百艘船的宝物,就算如前朝一般,出海两艘船均了无音讯,那也可大赚!”
数不尽的金山银山,一艘船拉回来价值百艘船的宝物!
脑海中这些话全都脑补成画面,群臣不禁都激动了。
蔡有志为人实诚,就算是他的政敌,也必须承认此事,所以他说的话必定不假!
“公主,此事当真?”
“是啊,公主,海外真的有数不尽的金山银山?没听说过啊!制造琉璃的匠人,一天能稳定出两件精美的琉璃器物?那岂不是日后我大庄,再不缺琉璃器具了?”
“请公主为臣等解惑,那游记所说可是真的?”
沈玉耀是真没想到,看戏和被人看戏,转换就在一瞬间。
蔡有志这个家伙,他怎么就把她画的饼全当真了呢?还在朝会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她的大饼言之凿凿的全说出来。
沈玉耀画大饼忽悠人的时候,从不觉得那大饼有什么问题,毕竟如果真的将海运发展到后世那样的程度,这些根本就不是大饼,那是纪实片介绍!
但是现在看着诸位大臣在这儿一脸认真的围观她的饼,并急切的想要从她口中知道一个答案,沈玉耀开始怀疑起来,她的饼是不是画的太好了一点。
“咳,诸位,公主她……”皇帝见沈玉耀有些无措,想着沈玉耀之前都只是在朝堂上围观,从未说过话,难免紧张,开口想要为沈玉耀解围。
结果他话还没说完呢,蔡有志就仗着皇帝声音小,有不少臣子没听见,大声喊道:“公主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已经看到用公主配方做出的琉璃,是何等精美了!诸位同僚难道不想有朝一日,我大庄国库的钱,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吗!”
蔡有志要是出去做营销,那绝对是个人才。
虽然他平常那么耿直的性格,完全看不出有营销天赋。
但其实任何一个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走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人,都不是无名之辈,他们经历了战乱时期,在国家初定的时候加入了官场,浮沉三十载,看透人心。
沈玉耀这段时间上朝,可算是见识了一番国家顶尖人才们是什么路子,开拓了眼界。
正是因为深知他们都不好糊弄,所以沈玉耀才不想站在台前。
可是蔡有志硬生生将她拽到前面去了。
蔡有志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道,此举说不上光明正大,如果沈玉耀是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公主,那蔡有志能彻底毁了她,不管是精神层面,还是以后的名声。
但巨大的危机,往往伴随着巨大的机遇。
沈玉耀抬头看了眼坐于上端的皇帝,她看不清皇帝的表情,却能从皇帝的身体语言中看出,他很紧张。
紧张于女儿能不能应对朝臣,同时紧张这个国家未来的命运。
沈玉耀复低下头,抬起右手来,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朝臣们的眼神捕捉,这个禁言的举动,比直接喊话要直观,还在问她的朝臣,不自觉的服从沈玉耀的指挥,闭上了嘴。
当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的时候,寂静的大殿会带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沈玉耀就顶着那四面八方投过来的压力,缓缓点头,“蔡尚书所言,句句不差,只要我们开辟海上商路,大力发展海运,必定有数不尽的钱财从四面八方涌来,到时,我大庄便是最为富有的国家!”
沈玉耀的话煽动性很强,这样的话落在大臣们耳中,反倒让他们发热的头脑冷静了下来。
第一个说话的是秦国相。
“敢问公主,海上之国,可有证据?”
“有,南部常有外来客,面容与我中土人士大为不同,他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字,在他们的国度,有名贵的香料,璀璨的宝石,诸位家中应该都有南方进献的珍宝,大多来自于海上之国。”
不说别人,秦淑君手上就有来自南方的宝石,一颗人眼大的红宝石。
香料自更不必说,哪个京城大族,族中会没有香料存在?
秦国相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