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道连通了地面,空气是流通的,林守不清楚这家伙为什么不带个火把,但不论如何,这给两人的埋伏带来了便利,因为他们能利用咒符看清来者,而对方却只能摸黑,看不到他俩。 林守仔细观察,发现这人他见过,刚才在外边追逐之时,曾与对方拼过一招,无非也就是个一境初期,最多中期,顾怜都能给他收拾了。 但是他们两人都没有急着动,因为再等等,或许能听到更多的信息。 “墓道里有人吗?” 果然,冯木的声音又从上面传了下来。 高亮拿长剑点着地往前探,战战兢兢地大声喊道:“没有,或许是死了。” “怎能这么快,你别耍心眼,仔细查探。”冯木在外面喊道。 “干你娘。” 高亮又低声骂了一句,而这时候,他已经走到了林守藏身的廊门,不等他多想,就感觉一阵大力将自己推在墙上,脖子上一阵冰凉。 “出声就是死,听话,能活。” 林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这高亮本就不是什么悍勇之徒,他只想着保命,自然忙不迭的点头,结果脖子的皮肤与刀锋擦出了一条血线。 林守说道:“来,惨叫一声。” 高亮有点迷湖,一时没反应过来,顾怜见了,直接用木剑来了个仙人指路。 “啊——” 凄厉的呼声瞬间贯穿墓道,从洞口传了上去。 “高亮!高亮你说话!怎么了?!” 冯木赶紧询问,自然得不到回答。 林守依然用刀架着高亮,不许他发出任何声音,听了一会,地面上传来一阵吵闹,都在说高亮已经死了,于是闹了半天,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下来。 他把人拖到角落,低声道:“我问,你答,只要上面有人听到,你就死。” 高亮再次点头。 “你们是刘坤元的人?” “我不是,有人是。”高亮尽可能地将声音放低。 “在这地方盗墓?” “不是盗墓,这墓早就被盗过,啥也没有。” “那是在干什么?” “我不知道。” 高亮毫不犹豫地答道,在感受到冰凉的刀锋之后,急切地说道,“饶命,真不知道。” 林守想了一下又问道:“你知道这墓葬是谁的?” “也不知道,我就是收钱来的,只说帮着看场,给得多,我就来了。” “这里的人都是什么成分?” “普通人大多是那个刘坤元找来的,修行者有我这样从道上找的。” “谁从道上找的?” 从刚才起就很懂事的高亮,在说道这里的时候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但犹豫完还是老实交代道,“冯亮,我暗地里怀疑,怀疑他是平生会的人,还有另外几个三境以上的高手。” 一直都没怎么慌张的林守忽然变了脸色。 顾怜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变化,却有些茫然:“平生会是什么?” 他之前绝大部分时间都在无剑观内,对这些江湖暗流了解甚少。 林守低声回答道:“一个隐秘的组织,血债累累,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有多大?”顾怜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这么说吧,近几年来,礼安王被害桉、浔州镇凶司纵火桉、金翅宗灭门桉,这几件都是他们的手笔。见到平生会门众,不论身处何处,不论生死,但凡抓获,身份一经证明便可直接上衙门领赏。” 这些都是林守从灭灯嘴里听到的,那时只觉得挺有意思,当江湖志异听起来很下饭,可自己碰到这帮杀胚的时候,就不那么有趣了。 林守忽然觉得不对,把刀一横:“知道是平生会,你们还敢给他们卖命?” 高亮造孽兮兮地说道:“我来之前也不知道啊,现在猜到了,更不敢跑。” 合情合理。 林守暗想,平生会的人跑到这地方挖坟掘墓,还是被盗过的,图个什么呢? “我问你,这墓室里可有机关杀阵?” “呃,不知道,但我听他们说,侧室不能进,进了十死无生。” 林守在黑暗中看了看两边,侧室的门被黏土粘住,外面还扑了几层布,也不知里面有什么。 “你意思,主墓室能进?” “也许能。” 高亮说道,“有时候会来一个大人物,他亲自下墓看,但我之前都没进来过,冯木或许知道。” “大人物是谁?” “我只觉得他气度不凡,也不知究竟是谁。” “……” 林守实在是有些无语,但一想也觉得正常,被推下来探路送死当炮灰,必定是个小喽啰,要是知道得太多才有问题。 “你叫高亮?运气不错,以平生会的风格,若留在上面,事后必被灭口,早晚是个死。” 高亮连连点头,心里却想:这话说得好像跟着你们就能活一样。 想到生死,他欲哭无泪,感觉自己真是倒霉,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林守哪不知道他的想法,劝道:“跟我合作是你唯一的生机。” 高亮虽然不觉得配合就能活,但起码不会立刻就死,多活一刻是一刻,于是非常听话。 林守和顾怜商量了几句,便押着高亮摸黑走在前方,往主墓室走去。 一路上倒确实没有什么机关或是杀阵,很顺利的就进去了。 然而进去之后,眼前的景象却让两人寒气直冒,之所以高亮没反应,是因为他看不见。 墓室空荡荡的,陪葬的器物一件没有,取而代之的是四根漆黑的铁索,从四面墙壁连结,将那棺椁层层捆住,吊在了半空中。 最瘆人的是,那棺椁之上贴着数不清的咒符,将棺木包得是密不透风。 林守收到:“小顾,那是什么符?” 顾怜走近几步,盯着棺材看了一会,随后说道:“这并非道门符箓,我看不出。” “怪了,佛门和武夫,包括妖魔精怪都不会画符啊。”林守奇道。 “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