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过大量不死人聚集在一起的时候产生的危险污染现象吧?”白驹说。
传教士回忆起了无数恐怖的画面,他曾经见识过那些怪诞的现象。时空、逻辑、命运……无数他以为不可动摇的基本规则都在那里面分崩离析,一旦被卷入其中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结局。他觉得神话中的地狱如果真实存在,那么他真是宁可下地狱也不会接受那样的结局。
“如果你不按时给它投喂人肉,它就会变得越来越不安分。到达一定限度,它的周围就会产生诸多极其恐怖的灵异现象,并且向着更远处无止尽地蔓延出去。”白驹说。
传教士哑然,“鬼魂居然还必须要按时进食……”
“像它这样的鬼魂原本是无所谓进食和消耗的,也可以视守恒定律为无物,像永动机一样永恒地输出力量,只是它由于受肉而变成了在某些方面有限制的存在体。或者也有可能,它其实仍然是没有限制的,只是它在模仿那些有限制的生物而已。”白驹说,“说不定进食就是它模仿行为的其中一环,而万一让它失去了模仿生物的机会,它就会慢慢地觉察到自己其实是个鬼魂。”
传教士接着问:“那么只要满足它的进食需求不就可以了吗?”
“就算是那样,它也会时不时地向周围散播污染现象,只是频率会变低而已。当初就是因为控制失效,所以我在尚申市外的实验室才会出现污染泄漏事故。根据我的推测,恐怕进食也会在某种程度上让它意识到自己是鬼魂吧。”白驹说,“它是为一切事物带来破灭的鬼魂,有着极度强烈的散播死亡的倾向;而在受肉之后,那种倾向就以进食的形式表达。并且与普通的进食不同的是,它只会进食因自己而死去之人的肉。”
他想了想,又说:“如果实在想要在它‘活着’的时候避免污染的出现和蔓延,大概就只能想方设法满足它更多的生理需求了。而且必须至少是与进食同等层次的生理需求,能够让它暂时忘记自己其实是鬼魂,同时深刻地意识到自己所拥有的肉体,全身心地投入到模仿生物的行为里……”
传教士若有所思,旋即想起一事,“那么,它之所以能够在五年前从你的实验室里逃走……”
“这只是我的怀疑,虽说可能性不高,或许是它通过某种我和狂信徒都无法理解的影响形式,使得狂信徒袭击了我的实验室吧。”白驹说,“污染事件里偶尔也会出现影响当事人行为的现象。”
我透过传教士的视角听着白驹的话,想起了在浦青市安全局里经历的污染事件。在那次事件里,我和珠暗以及负责人都宛如提线木偶般受到了污染事件的摆布,而我最后就连自己的心灵和思考都逐渐地受到了诡异的影响。
“那么,你真的就如七年前的列缺所说,是……”传教士欲言又止。
“你是想要说我是被那头怪兽洗脑的吗?”白驹不屑一顾地笑了,“那种蠢话还是少在我的面前说起为好,我怎么可能会被洗脑呢?确实,我以前由于接触过几次污染事件,无法保证自己的意识没有被污染过,但是每次事后我都会将污染全部清除,并且对照自己在污染前后的心理检测记录。我可以百分百地确定,我的决策绝对是出自于我的本心。”
“况且,你再好好想想,就算同样是人类,在灌输教唆另一个人类做自己不想要做的事情时都尚且有着失败的概率。哪怕是擅长魅惑男性的魅魔,如果运气太差遇到了万中无一的异常癖好者也有可能会碰壁。”他长篇大论地说,“而像是它那种无法理解人心的异界鬼魂,又怎么可能会明白如何去蛊惑人心呢?那么简单的道理,你可能分不清楚,我还会分不清楚吗?”
传教士默默地看着白驹,他心想,就算来访者无法把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想法植入你的内心,但要是它煽动了你原本就有的想法,将其强化了千倍万倍呢?要是将你原本只是转瞬即逝的玩笑般的念头,强化为了永生永世都无法摆脱的魔念执念呢?那种可能性也不可以说是连万分之一都没有吧。
我也听到了他此刻的心理活动,但是没有认可他的观点。
虽然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白驹的态度有点像是在强词夺理,但是我对于他先前的说法亦是感同身受——我也不认为“它”有着理解并蛊惑人心的能力。
而传教士的想法听上去貌似有其合理性,但是,无法理解人心的“它”,又要如何在白驹或者我的内心世界从无数的念头里甄别出来对自己有利的邪恶念头,并且将其煽风点火至原本的千倍万倍呢?就算是想要煽动某个人,也必须要对其心理有所了解吧。
所以传教士一定是错了。
这段记忆到此结束。
我接着又去翻看了传教士的记忆里与白驹之间的其他对话,但大多数都是与“它”无关的信息,即使有关,也没有多少新鲜的内容。
我看出来了白驹对于“它”的态度,他虽然先前说“不应该去深思那种莫名其妙的东西”,但也不是对其毫无想法。
或者说,他不追求其本质,而是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