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帝良久没有说话,他不是没有怀疑过他这个儿子存着别的心里,虽然他也不反对,但到底心里有些不舒服,可如今看来倒是他多想了似的。 “那就随你的意吧。”宏正帝说道,“如今六部也还在整顿,去了也没什么事干。” 周瑾谦闻言磕头拜下:“多谢父皇恩典。” 宏正帝摆了摆手,让他退下。 临走前,周瑾谦又突然转过身来,小声又期待的问道:“父皇,您原本是想点我做状元的是吧?我是状元吧?” 宏正帝一愣,随即嗤嗤笑了两声,手指点了点他,“是个鬼,看你就头疼,给朕下去。” 听着这话,周瑾谦心里也明白了,嘿嘿笑了笑,乐颠颠的跑出了殿门。 许权奉上茶杯,见宏正帝又拿出周瑾谦写的策论出来看,笑说道:“奴才见皇上心情挺好,想必没有真生五殿下的气吧?” “儿子成材,朕自然高兴。”宏正帝拿起那份策论,此刻也不端着了,乐得心花怒放,“朕的儿子可是给朕拿了个状元回来,不像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兄长,真给朕长脸。” 许权恭维道:“虎父无犬子,五殿下是随了皇上,皇上读书那会儿最常得太傅夸赞。” 然而话音落下,宏正帝的笑容却渐渐散了。 许权见状便知自己说错了话,刚要跪下认罪,却听宏正帝忆往昔的说道:“朕读书那会儿,的确是兄弟里文章写的最好的那个。可是后来老十出生了。他年纪最小,却天赋极高,六岁作词,八岁作赋,连太傅都曾称其为神童,长得还跟个玉娃娃似的。” “先帝宠他啊,去哪都带着,每年朝贡也把好东西留给他先选,真是应了他的名字,成了先帝手心里的一块玉。” “可人啊,太过聪明,寿命不长。” 宏正帝把那份答卷放在桌案上,手指轻轻抚过上头的墨痕,像是在对某人说着话似的喃喃道:“他要是愚笨一些,丑陋一些,该有多好。” “笨一点,丑一点,或许当年也不会发生那件事了……” 许权不敢应答,半躬着身隐在阴影里,独留宏正帝沉思在经年往事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