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岁的陈景,给人温文尔雅的随和感,董川海和孟恓不是瞎眼,都能看出少年在不由自主的学穆鸿风的言谈举止。 救命之恩刻骨铭心,传道之恩念念不忘,穆鸿风对少年的影响太过深刻与深远,少年可能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因尊崇师父从而影响了自己的一言一行。 董川海和孟恓等着看画虎类犬的笑话,过了几年后就笑不出来了,少年和他师父的气质越发接近。 有心而想,有意而像。 时而温文尔雅,时而玩世不恭,粗看已经似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这让董川海有些担忧。 陈景打心底羡慕师父,玩世不恭有,慎言慎行也有。玩闹起来不分长幼尊卑,正衣庄重师长威仪。两者之间转变圆滑如意,有种玲珑剔透不染尘的意味。 董川海看向少年那间屋子,担忧解忧都在那间屋子里。 果然没人牵制就会偏离初衷。 在陈景的印象中,孟恓是属于那种可以闯入红尘搅动大风大浪,最后离去之时孑然一身,是那种出入红尘而不染的坚韧之人。 师父说过这是一种很高的心境磨炼,尤其适合剑修,他们一旦选择出世入世,往往就要斩断心中杂念,只余心中所执。 这对他们剑修来讲,磨炼心境有助于争斗厮杀,可以全神全意投入其中,当然并不是说没有缺陷,师父说到这里嗤笑一句,“若是修炼不到家,平时说话做事就会呆板,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对于剑修,陈景还没资格去指摘。 但对于以外的地方还是可以说上几句的,比如孟恓之所以教自己习剑,偶然也是必然。 孟恓与师父的约定,陈景已经知晓,但孟恓教自己习剑,可能只是因为自己抢先了,仅此而已。 几年以前,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孟恓还时不时的开自己玩笑,有逗弄小孩的心思,如今就剩下动不动的斥骂鄙夷,这自然有成长的缘由在里面,有些被动也有些主动。 被动是少年自己,主动在他人。 董川海自从一年前开始,就不再劳心劳力为陈景锻打体魄神魂了,只是隔三差五的来上一场,算是查遗补缺,下手倒是越来越不客气,让少年没有无法适应顺从,有时老人手痒了,直接抓着少年扔进那间青砖瓦房就开始舒展筋骨,少年叫苦不迭又无可奈何。 闲下身心的老人更像乡间老农,除去打人时的威吓凌人,私下时老人脾气一直是老顽童和小顽童,转变不是很大,如今更是迈向了“家中宝”的地步。 孟恓对陈景的态度,是这些年步步递进式转变的,这两位长辈看着少年长大,些许改变被看在眼里记到心里。 体魄神魂如打铁一般硬生生打出来了,练剑就得跟上,甚至不光练剑,打拳也要继续,当初那根大梁已经被少年砍了打、打了削、削了再砍,只剩下最后一截了,不用出剑只用拳头,陈景慢慢就能把它捶成碎石,按师父说的就是,“有了几百斤的力气了。” 钝剑也换成了青钢剑,也让陈景明白,做一名剑修,同时也是野修,要有早早打算做“打铁匠”的觉悟。 剑修时常争斗且酷烈,不管是境界低下时用的佩剑,还是境界高绝才能有的本命剑,厮杀对砍都是常有的事。 常年修修补补逼着剑修做了打铁匠的行当,当然也有例外。 “你若是仙家宗门巨擘,那我没话说。”孟恓说这话时,有羡慕,更多鄙夷。 陈景不晓得他的鄙夷有没有牵扯到自己,但却知道自己和巨擘是没啥关系的,看来以后抡大锤的机会是不缺了。 孟恓叙说自己见解,“凡人间铁匠人打造的物件都属于凡品,侥幸出了精良货色依旧不入流。” 懵懂的陈景拿起手中钝剑问道:“这种也是?” 孟恓瞥一眼钝剑,厌恶道:“那是废品。” 尴尬的陈景只得抽抽嘴角。 “一些个有‘大匠’别称的匠人,选就好材质,耗费心神打造之物,分属精品,往往也会冠以重器、大器美名,若是大匠手艺娴熟祖宗保佑造出宝器,就是削铁如泥之类的神兵利器,大匠也就晋级为‘巨匠’了。这些人要么是世俗王朝供奉,要么在势单力薄小门小派中担任记名长老,少有闲云野鹤隐世不出的。” “在这些之上,就是真正修行之人、神仙人物该用到的兵刃了。该用是该用,至于能不能用得起,能不能买得起,能不能找得到就另说了。” 说到这些,孟恓笑意奸诈,像偷吃了老母鸡的狐狸一般。 “灵器法器仙器,后两者也有叫做法宝仙兵的,一个比一个珍奇。 灵器,已经步入奇珍之列,修士初学通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