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打坐一夜,没等他去喊崔妞起床,崔妞反而咋咋呼呼大呼小叫推门而入,后边跟着神色拘谨的夜澜。 “小景,咱们又能省时省力了,你说巧不巧,夜澜姐姐今日要去磅石峡,咱俩也能一道顺风顺水。” 陈景已经起身,听闻如此,看向门外夜澜,后者点头道:“今日身负师令,去往钰金洲磅石峡,你二人若是不打算做渡船直接去往扶煌城,不如随我先进钰金洲,而后再作打算,也好省下几枚神仙钱。” 陈景感激道:“既如此,我二人也不好推脱好意,在此谢过道友。” 夜澜责怪他道:“道友虚礼多了些,我都说是顺路了,等到了磅石峡,两位就是再有求于人,我只怕也要徒呼奈何。” 崔英苦着脸道:“姐姐,这话说的好伤情分,即便日后伯劳飞燕,也是今年不见明年见,好比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 夜澜听不下去,打断她道:“从伯劳飞燕说到床头打架,妹妹你说话实在是……没谱。” 不想崔英再添堵,赶紧和陈景说道:“还有些空闲功夫,你二人收拾一番,半个时辰后我再来,到时我们一道动身赶路。” 目送夜澜离去,崔英还在摆弄行头,自恋道:“人靠衣装马靠鞍,才过去一晚上,我崔大侠立马面目一新,你说,夜澜姐姐是不是看上我了,这才捎带着再送我俩一程。” 陈景盯着她不说话,只是脸上嫌弃的神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咋啦?”崔英搓一下脸蛋,挺干净啊。 “你那个脑壳里面,天天在想啥?” 陈景在纸鸢上时问过夜澜,为何当初崔英修为无故暴涨,对方只晓得是修士当中众多机缘中的一种,至于为何彼时彼刻,又为何落在崔英头上,夜澜说不出来。 就因为没人能给解惑,陈景心里那道坎,总是过不去,崔妞这家伙典型不劳而获,实在让他看不下去,退一万步讲,如果不是在祭拜父母的时候得了机缘,他自不会往心里去,顺道还会恭喜她几句。 罢了,罢了,前边的烦心事就随风而去吧,反正后边肯定多的是,看见崔妞不务正业就心烦,见色忘义的猪脑壳。 半个时辰后,夜澜准时到来。 陈景也穿好新衣,与崔英站一起,两人除去眼色外,多有类似,最为区别处,陈景衣服下摆比起崔英长出一些。 崔英围着陈景打转,手里总是东抠西摸,连说可惜,早知道就换这套了,两人打闹着跟在夜澜后边。 三人来到一处宽阔云台,看到一只仙鹤,仙鹤垂下头颅,夜澜拱手行礼,回头对好奇的两人道:“因是奉命外出,不用再使唤纸鸢,这次乘鹤出行,一来仙鹤有我翠羽山标识,各方都会卖我宗门面子,不会来叨扰。 二来仙禽大多天生通晓御风神通,比起一般御风法宝快上许多,去往磅石峡只需几个时辰即可。” 崔英拿手比划一下这只仙鹤,真了不得,两条大长腿,站起来就比人的个头还要高。 陈景是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仙鹤,比起书中所想,画中图景,这只足以用威武雄壮来讲。 仙鹤伏身,伸出一翅作梯,三人陆续上去后,曲颈鹤唳一声,扑打双翅飞向高空。 崔英坐在仙鹤背上,手开始不老实,摸着仙鹤修长脖颈,嘴里呵呵怪笑,陈景听到后拍她胳膊一下,让这家伙安分下来。 至于为何傻笑,陈景猜这家伙想到吃的了。 仙鹤一路东南,直穿屋蒙山而过,陈景得以仔细看一番屋蒙山内里状况,与他所想相差甚远,几乎贫瘠遍布,再看去一眼远方,至少这来回上百里,少有绿意。 心中疑问告知夜澜,对方道:“屋蒙山北边这里常年如此,只有南下至大齐地段,屋蒙山中才有山林植被,高处才生出几分仙意。” 飞出个把时辰,陆地之上多出一条银丝带,就是那条两洲之地共同母河,曲梁河。 仙鹤开始顺风疾飞,飞行之快,让崔英惊呼,几乎振翅几次,数里已过。 陈景端坐仙鹤背部,还好这里可以避风,免去躲藏的狼狈,眺望前方,让他生出一览众山小的感想。 日上中天,仙鹤慢了下来,前方不远处就是磅石峡,曲梁河流经此处,腰身肉眼可见收窄不少,河流自然也变得汹涌,在两侧石岩河道作用下,河浪奔涌声传出极远,陈景身处高空,两耳只余河浪波涛,再无其他。 夜澜似乎对这里极为熟悉,在进入磅石峡后,驭使仙鹤继续深入,在一处人工凿砌的圆顶山头迎仙台落下。 三人从仙鹤背上下来后,夜澜对两人说道:“总归是到了,江湖分合,总有相逢之时,预祝两位道友接下来的行程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