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粥棚子里,两名伙计将空木桶放在推车上,简单收拾了下便离开了。 这时突然有人拉了下我裤腿,扭头看下去,看见了先前聊过天的那个小乞丐。他眼睛有淤伤,眨了两下对我说:“你不就是给了我两块大洋那个老板吗?” “大洋是那个姐姐给的。”我蹲下身,询问道:“伤是怎么弄的?” “有别的乞丐看见了你们给我钱,等你们走后就来抢,我护着,所以被打了几下。”小乞丐咧嘴笑了下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没事的。” “他们抢走了那些钱?”我问。 “没。”小乞丐摇了摇头:“我跑开,他们没追上。钱被我藏了起来。” 我左右张望,没见小乞丐爷爷,于是又问:“你爷爷呢?” “他在那边。”小乞丐指了指,然后说:“在那边等我,我来找吃的。爷爷过来,我还得照顾他,反倒不容易抢到食物。” 看样子周函昀给的那两块大洋,小乞丐并没有花,而是找地方藏了起来。我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因为天黑,什么都看不见,也没看见老乞丐的身影。我再次朝施粥铺子看了眼,询问:“还会有人过来赠吃食么?” “应该会吧,这些人也都还没走。”小乞丐手里端着破碗,他伸手摸了摸肚子说:“要是没有今晚就得饿肚子了。” 我实在有些好奇,于是便询问:“你藏的那些钱,为什么不拿出来买些吃的?” “爷爷让我攒着,说不能贪图一时享乐,钱攒够了以后就不用当乞丐了。”小乞丐似懂非懂地说:“其实我已经赞不少了,埋在了一棵树下,可爷爷说还不够。” 老乞丐虽是聋哑,不过应该会些手语,能够跟小乞丐交流。我叹了口气,拍了下他肩膀,小乞丐又说:“我从没见过大洋什么样子,后来爷爷告诉我,那就是,只要攒够十枚就足够了。” 不远处又有推车过来了,原本坐在地上那些人站起身来,又朝棚子围去。小乞丐见状也快速跑了过去。一群高个子乞丐将他淹没。这次是一男一女,年龄上看应该三十几岁的样子,男人边推车边喊着:“不要抢,排好队,先让我进去。” 车推到棚子边儿,男人把上面木桶抱进棚子,放在桌子上。女人守在木桶旁,男人则走出来,喊了半天,大家才排好队,他又挨个看了看,把年龄稍大的、小孩领到了最前面。小乞丐排在了第一位。 “大家别慌,今天剩了很多,每个人都能分到。”男人喊了句进入棚子。 我看向木桶,那上面写着林妙堂包子。这名有些耳熟,好像听谁说过,我仔细想了想,突然想起也是跟小乞丐聊天时,吴勇似乎提起过,说这家包子光是想想就流口水。如果猜的没错,第一天进入警察局查案时,吴勇带回来两个包子,应该也是他家的。 虽然是施粥,不过并没有执法人员,前来领食物的乞丐也没有哄抢,还都挺自觉的。估计让他们自觉的,不是别的,而是如果上前哄抢,甚至为了食物打架的话,势必不会在有人在过来施粥。 乞丐虽然没文化,但因小失大的道理还是懂的。早晚两顿免费饭,白天要是在乞讨到些铜板换酒,日子还算逍遥。 我正这样想着,分到食物的小乞丐跑了过来,见他碗里有一个包子,怀里还抱着两个。“我之前说的就是这家包子,特好吃。”小乞丐把破碗拿到我面前说:“老板,这个包子给你。” “还是拿去给爷爷吃吧。”我伸手摸了摸他头发。 小乞丐跑开,很快便淹没在了黑暗中。我拿出怀表看了看,此时已经八点半了,眼看着还有半个小时就要进入二更。 我记得酒馆儿伙计说,当时敲完一更锣,那个打更匠便在酒馆儿内喝酒,直到二更才离开敲锣,而打更匠刚走了没一会儿,桂花就进店询问。从那个酒馆儿到这边,拐个弯就是,所以我才推断桂花当晚有可能来过这儿。 又耐心等了片刻,九点已过,施粥棚子前面还剩下四五个人。等把这几个人分完,远处响起了锣声。二更整。 一男一女开始收拾施粥棚子,领到食物的人都已纷纷散开。我走过去,这时女人先发现了我,开口说道:“不好意思啊,今天包子都已经没有了。” “我不是来领包子的。”站在棚子外,我深吸口气说:“只是路过,有些事儿很好奇,所以想问问。” 男人走过来,挡在了女人前面说:“从刚才开始就看见你站在那边,到底有啥子事儿?” “我听过林妙堂包子,很出名的,据说每日都爆满不够卖,去铺子那边也要排好久。你们怎么能剩那么多,拿到这边来施舍乞丐?”我问出了自己疑惑。 男人听后觉得并非来者不善,便放松警惕,憨笑着挠头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