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熄灯,整个医院陷入了漆黑中。我跟豆豆不在说话,喜欢黑夜的兜兜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它的两只眼睛闪着幽光,左看看、右看看。 病房区十分寂静,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就这样过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走廊里亮起了手电筒发出的光束,与此同时响起了脚步声。从护士站过来,第一间住人的病房,便是我跟豆豆这间。 手电筒的光亮打进来,照了照豆豆床,又照了照我躺着的床,没有进屋。兜兜则在护士过来之前直接躲去了床底。 检查完这个病房,护士便朝前走去,她们的脚步声直到走出十几米后才听不见。仅仅用了差不多五分钟,护士检查完病房返回来朝护士站那边走去。 看来赌注是豆豆赢了,周函昀并没有在护士查房时进来。几分钟后,反倒是崔凤生率先打开了病房门,压着声音说:“护士已经回休息室了。”进来后他直接找了一张靠窗户的床坐了上去说“今晚我就睡这张床了。”说完他似乎被什么吓了一跳,“诶呀”了一声,整个人向后仰了仰。 我这才发现兜兜正在床底盯着崔凤生,然后急忙解释:“不用害怕,是只黄鼠狼。” “黄……”崔凤生话没说出来,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病房里咋有这玩应,会倒霉的。” “它跟别的黄鼠狼不同,是我的宠物。”我压着声音说完,这时病房门又被打开了。周函昀走了进来。屋子漆黑,虽然有月光,彼此也看不清彼此的脸,我便介绍道:“这是隔壁病房的崔凤生,他不敢自己住。” 周函昀点了下头,然后来我旁边坐下说:“整个医院不仅就这层有护士,一楼也有人。我刚看见个穿大褂的医生在楼下。” “有医生值班,万一晚上有患者送进来,好有医生在场应急。”崔凤生在一旁解释道:“前段时间我住那个病房的隔壁,那个患者半夜抽了,护士就跑去楼下叫医生上来。” “你旁边那个病房。”我想了想,然后说:“我过去时那病房好像是有人陪护的,患者年龄也不算大吧?” “三十多岁,不算大。”崔凤生似乎觉得离的远,加上无法大声,说起话来费劲,于是又换到豆豆左边靠近窗户的病床,紧接着说:“好像是跟媳妇吵架,媳妇拎菜刀出来的,不由分说就砍了过来,他用手挡,掉了三根手指。送来的时候疼得嗷嗷叫。” “那陪着他的是?”我问。 “就是他媳妇,一看手指掉了,估计也吓够呛,脾气也没了,赶紧就打了个黄包车拉来了医院。”崔凤生伸出手比划了一下说:“好像掉的是这三个手指,以后干活肯定会受影响,就靠两根手指抓,能抓起来啥。” “他这住多久了?”我问。 “也住了差不多能有十天了吧。”崔凤生想了想说:“不过他手指好像是反复发炎,别看是小伙,这几天瘦了好几圈,还经常发烧抽搐,半夜只要一抽她媳妇就嗷嗷喊,喊护士,我都被吓醒过两次。你俩半夜要是听见别害怕。” “天哥哥,我想上厕所。”床上的豆豆说了句。 这句话又吓了崔凤生一跳,“诶呀妈”说了句,身子向后仰了下说“你妹妹不是晕过去了吗?” “我们来医院是查案,肯定是装晕啊。”我解释。 崔凤生伸手在自己胸口处抚摸了几下,深吸两口气:“这一会儿吓了两跳。” 周函昀起身来到病房边儿说:“我带你去厕所。” 她说完,豆豆掀开被子坐起身,从床上下来拉起了周函昀的手。“小心点儿。”我提醒了句,随后看向崔凤生:“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自然是害怕有人对我不利。”崔凤生解释说:“自从护士长对我说了那些话后,我就总有不好的预感,其实我觉得你这屋比我那屋还危险,毕竟有个小孩,可是总算人多些,能相互壮壮胆。” “住院第一晚,你觉得他们就会对我妹妹下手?”我询问。 “不动手就没机会了,你妹妹要是醒了……不对,是装晕。反正又不是动了手术之类的大病,随时都有可能出院的,好不容易留了一晚,肯定得抓紧啊。”崔凤生压着声音说道:“你妹妹要能活着走出医院,那是这医院第一个十岁以下小孩安全走出去的。” 崔凤生始终都坚持十岁以下小孩这些年都没有活着走出去的,虽然没有实际证据。厕所是在病房左侧,差不多过了两分钟,周函昀领着豆豆重新回到病房,坐下身后说道:“刚刚去厕所时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啥事儿?”我问。 “我刚才去厕所,走廊里月光是照射不过去的,能见度不足半米,属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而几起案件都是发生在晚上,凶手是如何在不开灯的情况下,轻车驾熟逃出去的。”周函昀若有所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