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脱掉白大褂,自然也就隐藏在黑暗中了。”我微皱眉头想了想,随后问:“刚刚你不是说每天晚上楼下都有值班医生吗,那晚你看见值班医生了吗?” “诶,你这么说……好像是没看见。”崔凤生说。 “楼上闹得这么凶,你说李明奶奶也是又喊又叫,按说楼下不应该一点动静也听不见。还有就是事情发生,护士怎么可能不叫医生上来帮忙找人。在李明失踪这件案子上,不……是在目前已知所有的案子上,护士的表现都很反常。”周函昀在一旁说道:“医院跟警察局一样,关电开电是自己可控的,几起案件,不管哪一起,护士都没有说第一时间通电,让整个医院亮起来寻找失踪患者,而是不断安慰陪护家属。” “楼下那个医生住在哪个位置?”我问。 黑暗中崔凤生摊了下手:“晚上除了上厕所我也不敢到处乱逛,这医院一到晚上阴森森的,还总时不时的能听见哭声,不知是不是我幻听了。” “一楼走廊,我是从外面找到彭青说的那扇窗户跳进来的,是个杂物间,我出来时特意看了看,上面牌子写着的是采血室,应该以前是采血室,后来废弃了。我刚打开门,便听见有脚步声,于是就赶紧将门关上了,是等脚步声稍微走远才又打开门稍微看了眼。”周函昀诉说着自己进来时的情况:“那条走廊尽头还是走廊,那医生拐了过去,我就赶紧出来跑到楼梯这边上来了。那医生应该是住在那边吧。” “我去探探。”说着,我从病床上下来,然后嘱咐周函昀:“你小心点。” 周函昀点了点头,对面的崔凤生已经躺了下去。兜兜跳到了窗台上,躲在了窗帘后面看着窗外。 些许月光让病房里没那么黑,特别是当眼睛适应黑暗后,还是能看清大概,然而当我走出病房关上门后,却发现走廊的黑度的确如周函昀所说,基本是属于伸手不见五指的状态。朝走廊尽头看去,隐隐能看见一些白光,不是那种透亮的白光,而是只有在这种漆黑程度能够看清些的,很暗很暗的白光。 估计是一间又一间病房,房门窗户发出来的。盯着时间长了,那些暗光似乎开始上下左右浮动。 我扶着墙壁,一步一步慢悠悠朝前走。走了一段距离后,我开始有些担忧一会儿回来,是否也能在黑暗中准确找到豆豆病房位置。终于算是来到了下楼梯位置,摸索着走下去。不知是不是长时间在黑暗中,眼睛逐渐适应,来到楼下后却发现比楼上稍微好了些。 刚从楼上下来,我便听见了一些声音,声音不大,似乎是唱曲儿,声音飘忽不定,时而清晰些,时而模糊些。 按照周函昀刚才的描述,我先站在原地辨别了下方向,随后朝一楼走廊走去,每路过一扇门,都仰头看看牌子。走到中段时,便看见了采血室。继续朝前走,来到拐角处。这边也是一条走廊,但这条走廊不算长。 唱曲儿的声音断断续续,中间还掺杂着咝咝啦啦的响声。 就在我观察时,前方不远处的房间里突然亮了下。不是手电筒发出的光亮,偏红,像火,火柴发出来的,亮了差不多几秒又灭了。 见状我屏住呼吸,尽量让脚步不发出任何声响,一只手扶着墙壁走过去。越朝那个房间走,唱曲儿声越清晰,但始终还是听不清唱得具体是什么。来到发出光亮的房间门旁,我整个身子贴着墙壁,轻轻呼吸了几下后伸头过去,透过门偏上方的窗户朝里面看了眼。 屋里床上坐着个人,看不清长相,但能看清穿着白大褂,应该就是那个值班医生。他在抽烟。我怕被发现,只看了一眼便将头收了回来。 紧接着我朝前走两步,将自己隐在黑暗中,然后在朝门上的窗户看去。屋里有月光,比走廊亮度稍高,只要不贴着窗户,离窗户有一小段距离,里面的人就算看向窗户,应该也是看不见我的。 而我,却能看见他。 这房间没有病房大,里面只有一张单人床,床旁边是个木桌子,桌子就在窗户但看不清面部、五官。坐在床上的人面对着人头,一只手掐着烟抽,一只手抚摸着那颗人头,这景象略显奇怪。 我不敢断定那是一颗真人头,还是模型。白天来时,我发现医院里到处能看见人体模型、骨骼模型、头骨模型等等。 没当坐在床上的人吸烟时,烟头亮起,我便能看清些那人的脸庞,以及他看桌子上人头的眼神,那是一种略显兴奋,兴奋中又带有少许期待的眼神。 我盯着屋里情况看得入神,耳边的唱曲儿声不知什么时候结束了。突然间,屋里的人扭头看向了门这边,像是听见了什么声音。他应该看不见我,于是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这样隔着玻璃跟他对视。 空气凝固了足足有一分钟,屋里的人就那样盯着,烟在他指缝间燃尽,他这才收回视线,将其扔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