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这个不是想炫耀什么,而是想告诉你们,我不懂英文。”副院长陈冬手里的烟只剩下很短了,不过他并不舍得扔,依旧掐在手里说:“而当初楚卫找我谈论这件事是拿了很多英文医学报告给我,然后给我翻译。按照他的说法,那些报告都是洋人留下来的,里面有具体的操作,以及成功率汇报。洋人在晚清民初阶段,一直在医院地下研究器官移植,说是成功率已经高达百分之四十。楚卫跟医院所有外科医生研究了,认为可以复制。我们那时手术技术也不必洋医生差,他们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能?” “所以你就同意了将器官移植加入到手术项目中?”组长秦浩明知陈冬在诡辩,却也没急着拆穿,而是若有所思地询问。 “自然。”副院长答。 “没想着跟你的恩师,韩院长打生招呼?”组长秦浩又问。 “他走时说我可以全权做任何跟医院相关的决定,也用不着啥事儿都跟他老人家汇报吧?他不在这边,很多事处理起来也不方便,所以这件事确实是我自己拍板的。”陈冬皱着眉头说:“当然现在查出了问题,我也有一定责任,当初应该更谨慎些才行。谨慎些就不会被楚卫骗了。” “杜盛呢?”组长深吸口气,又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询问:“也没经过他同意?” “医院内部决定不需要通过杜老板的,他是捣鼓药材的,说是中医世家都有些抬举他家族了,就是个开药铺的。到了杜盛这辈儿,中医虽然比普通人知道得多些,但也仅限于此,对西医更是一窍不通。杜老板也发过话,医院内任何事宜决定权在我这儿,他不会参与。你向搞什么贵宾病房,这事儿就得对他说明一下,毕竟是需要动钱的。”陈冬又吸了口烟,似乎是烫到了手,这才将烟蒂甩到了一旁。 能够听出来陈冬是想将杜盛从这件事上摘出去,可是他为什么要保杜盛呢?这点我有些想不通。 “就算器官移植的事儿你解释得通,那妇产科田曼真这边你又如何解释?”组长秦浩盯着手里的烟说:“她也亲口承认是得到了你的允许,她才敢在医院做倒卖幼婴的买卖。你不会是要说,田曼真也拿一堆英文报告来糊弄你吧?” “那倒不是,只是我不知道田曼真在利用手里职权倒卖幼婴。”陈冬再次装起了无辜:“她这个主任,是当年我发了话,说谁能将妇产科带动起来,谁就能够当上主任。最后她干的确实不错,凭借一己之力带活了妇产科,所以主任的职位毫无疑问地落到了她头上。警官,她肯定在说谎,想摆脱掉自己的嫌疑,所以才谎称是得到了我的同意。她根本就没跟我商量过,若是商量过,我是决然不会同意的。” 组长秦浩挑了下眉,手里的烟终于被组长点燃,他吸了口,视线看着飘在空气中的青烟,没有继续问下去。我停下笔扭头看了眼组长,又抬头看了眼陈冬。陈冬见组长是这种表现,紧接着又意味深长地说:“警官,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你可以把他们叫过来,我可以跟他们一起对峙。” “那倒不必了。”组长轻声细语地说了句,又吸了口烟:“按照你的说法,田曼真一直是自己在暗地里搞这件事对吧?而作为副院长的你,完全都没有察觉,也没人向你举报过这件事。所以你完全不知对吧?” “是,是我失职,要不是你们警察上医院调查,我还不知道两大部门都出了问题。医院的繁荣竟只是表象,竟存在着这么多问题。”陈冬紧皱眉头一脸严肃:“经过这件事后我一定跟韩老院长负荆请罪,辞去副院长一职。” 陈冬能说这出后面这句话,想必十分有信心能逃过这一劫。组长秦浩视线看向他,好像是在看他如何把这几件事圆过去,于是又不紧不慢地说:“不管是楚卫还是田曼真所干的事儿,你都不知情,那钱呢,他们靠这两门生意赚来的钱有没有过你的手?” “钱?你们扣下来的那几个大箱子,里面的钱可都是医院正当收入。他们俩靠歪门邪道赚来的钱去了哪里你得问他们,我完全不知道。”陈冬皱了下眉说。 “病患来医院就医,还会拿珠宝首饰付款?”组长秦浩撇嘴一笑:“你这……就有点勉强了吧?” “自然不会拿珠宝首饰,拿了也不会收。我们医院负责收款的,都是由杜盛亲派过来点收入账的。有账房先生在的。在说珠宝那玩应一段时间一个价,不太好估价。不过……”陈冬微皱眉头,停顿了几秒,然后说:“北都有典当行,有不少家呢,他们需要现银。大概是几年前的事儿,有几家典当行手里缺少现银,也有一批典当了过期没来赎,估计当主也不会来赎的珠宝首饰啥的。他们联系了杜老板,杜老板就用一部分现银收了那些金银首饰,都是低价收来的。当时杜老板没亲自来,只是带了书信,是由我跟医院账房先生一起经手的,所以箱子里才会有首饰珠宝之类的。” “哪家典当行?”组长没让陈冬糊弄过去,刨根问底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