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善老房子里，几个木箱封存的都是关于他女儿程子怡的回忆，然而却找不到任何程善父母、以及他妻子的回忆。 这是否说明，程善不仅对父母没有任何感情，对妻子也毫无依恋？ 从他自己逃回北都躲避纷乱，全然不顾妻子的安全这点来看，也确实如此。若真深爱，用情至深，也不可能将其扔在危险区不管不顾。 我紧皱起眉头，后退两步坐在了炕边儿，打量着整个房间，回想着从别处听来的，关于程善的种种经历，试图用他的心态，解读他每次来此处时的心境…… 女儿就在身边，他却每月过来回忆往昔，而不是吊念已死之人。程善的内心里，仍是藏着秘密的吧？而且我敢断言，是与程子怡有关的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到底是什么？暂时不知。我深吸口气，这时院门有响动，扭头看过去，一个男人打开门走了进来。刚进来便朝园子里看种植的蔬菜。 他并未注意到屋内有人。 这应该就是隔壁妇女所说的小二子吧？他看了几眼菜园，然后询问隔壁的妇女：“这门口咋停了辆黄包车，家来客了？” “来了个警察，此时正在你那边呢。”妇女答了句，然后说：“你是不以为来客了晚上必定会做几道好菜，想来蹭饭？” “什么都瞒不过小嫂子。”李二挠了挠头，然后朝屋这边看。 我将窗户打开，跳了出去询问道：“这园子是你租了下来？” “程大爷不住这儿，我本寻思让我免费种，结果他却不干，不给钱宁愿空着，没法子。”李二摊了下手，走过来在井边儿打了水开始浇蔬菜。 “园子虽小，但毕竟也是程善的，他想怎样自然能够做主。免费让你种是情分，收钱也应当。”我走到园子边儿，找了个石头坐下与李二聊天：“程善每次回这边时，你撞见过他没？” “撞见过，要没事儿我基本天天都过来一趟。”李二一边浇菜一边说：“好像前几天他还来过。” 我扭头看向窗户，若有所思询问：“从这边能看见屋里，你有没有注意程亮每次回来后都在干什么？” “他都拿出衣服当着窗户，我看不见屋里，不过也就是擦擦蹭蹭，掸掸灰尘烧烧火这些事儿。”李二没有看我，继续忙活着：“忙活累了就在炕边坐会儿。程大爷脾气古怪，不咋出来与我聊天。不过……” “不过什么？”我问。 李二扭头看了眼我，歇了口气儿说：“你真是警察？” “如假包换。”我拿出证件举起。 他没过来查看，而是继续浇水：“那是挺久以前了，大概是一年多以前，我媳妇生病，找了郎中需要抓药，但我手里没钱，便寻思着跟程大爷开口。那日也正好是他过来，我才打了这个主意，但却不知如何开口。我想了良久，才打定主意悄摸进了屋。我怕程大爷在睡觉，在惊到。他当时没睡觉，但也没察觉我进来，而是在盯着个什么东西看，看得入迷，于是我轻喊了声。他反应过来，扭头见是我，马上把手里的东西塞在了屁股了。我赶紧求情，好说歹说才让程大爷原谅，我也不敢在提借钱的事儿了。” “你的意思是那东西程善很紧张？”我站起身，掸了下屁股上的灰：“你看清那是什么东西了么？” “一张纸，但具体是啥没看清，不知是当铺的票子还是银号的票子，要不是钱票子，程大爷不能如此紧张吧？”李二猜测。 我猛然想起刚才从后院跳入屋内的窗户，然后微皱起眉头：“既然你如此猜测，自己又缺钱，是否趁着程善不在，曾偷偷进去过屋内翻找？” “这……”李二停下了干活动作，扭头看向我，微皱着眉头：“如果我说进去了，算犯法么？你会抓我去牢房么？” 我摊了下手：“如果毫无所获，什么都没拿走，便不算。” “当时我确实是需要钱，也不是需要多少，只要是够给媳妇看病就成。我也不是那贪财的人。”李二听我如此说，便放心了下来：“那天我回到家，看生着病的媳妇，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我就过来，浇了园子，便绕到了面挨个窗户晃动了下，有一扇窗户，我连续晃动几下后开了个口，我便用工具打开了。” “可程善是心细之人，据说以前连黄瓜架子上有几根黄瓜都知道。你出来，不将窗户再次插上，他下次回来能不发现？”我问。 “那窗户缝隙，成年人手臂自然进不去，可我儿子瘦小，今年才九岁，我让他过来，顺着缝隙伸手进去，将其重新插上。”李二解释道。 “翻到钱票子了么？”我继续问。 李二摊了下手，随后摇头说：“屋里连个铜子儿我都没翻出来，更别说是钱票子了，根本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我又不能拿那些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