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蝌是曹家的旧仆,也是主人最为信任之人。” 古掌柜沉声道:“主人临走之前把半块玉玦交给了我,另外半块他就带走了,若是主人很早就遇害了,那么裴姑在青州拿到的那半块玉玦很有可能就是秦蝌给她的。” 雨轻沉默良久,心情变得有些沉重。 “雨轻小娘子,先前你离开洛阳,我便派人去寻你,后来得知你与王祷同行,到了临淄还有崔意在旁关照,我才放心许多。” 古掌柜慢慢说道:“不过我们的人在兖州发现了一件离奇的怪事,就是离狐县某一处村庄的村民在一夜之间竟然全部消失不见,当时因为雨轻小娘子还在去往临淄的途中,所以我也并未命他们追查此事,现在想来,多半与秦蝌有关。” “古掌柜,你对荥阳郑氏怎么看?”雨轻淡然问道。 “听人说荥阳郑氏得到墨家机关术,他们家也算是有名望的士族。” 古掌柜沉思一会,继续说道:“但主人向来不喜荥阳郑氏,原先我们的人去荥阳一带,皆被暗算,也许郑家人和我们相冲吧。” “古掌柜,我在回洛阳时路过荥阳,还住在了郑家祖宅,我无意之中发现了一间密室,那里竟然有一些关于发丘中郎将及摸金校尉的书籍,我当时只觉得有趣,但秦蝌的事情,再次让我想到了郑家,还有济阴太守郑沐,看来以后要在济阴郡多安插一些我们的人了。” 古掌柜在旁点点头,又询问了关于铜驼街打斗之事,听雨轻大致叙述后,他便说会即刻着人去调查此事,见天已黑,他就先行告辞离开了。 夜幕已至,怜画和甜甜也陆续回来了,倒是没见惜书的身影,香草笑问道:“惜书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她在下牛车的时候,带着的荷包掉地上了,洒落几个铜钱,她正在府门口提着灯笼一个铜钱一个铜钱的找呢。” 怜画嗤笑道:“我就说她是小财迷吧,不过几个铜钱而已,她就心疼的不得了。” 甜甜抿唇轻笑,挨着雨轻坐下,刚想要说葡萄架已经搭建好了,不想惜书疾步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个荷包。 她笑嗔道:“怜画,我老远就听见你在屋里说我的坏话,什么叫几个铜钱,足足有八个铜钱,都够吃上一顿饭了。” “是呀,是呀,惜书你最会算账了,反正我是不如你的。”怜画做了个鬼脸,刚要自己倒茶喝,却瞧见门口好像还站着一个人。 怜画急忙走至门口,诧然问道:“南絮,你怎么这会子跑过来了?” “我刚才都被你气糊涂了,竟忘记南絮过来要见雨轻小娘子了。” 惜书讪讪一笑,走至雨轻身前,说道:“好像是士瑶小郎君派他过来送东西的。” 这时南絮已经颔首走过来,双手递上一锦盒,堆笑道:“我家小郎君说,最近雨轻小娘子应该出不得府了,便打发我过来送东西。” 其实是陆玩担心雨轻有事,才特意派南絮过来看看。 雨轻接过来,打开一看,却是新鲜的枇杷,她欣喜不已,笑问道:“这枇杷是从哪里得来的?” 汉人刘歆的《西京杂记》中记述到:“初修上林苑,群臣远方各献方果异树,有枇杷十株。 到了唐宋,枇杷一直被视为高贵、吉祥、财富和永恒的象征,成为皇家贵族珍贵的“贡品”。在魏晋这个时代,枇杷更是稀有之物。 “这是别人送与我家小郎君的。” 南絮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想:这可是从襄阳快马加鞭日夜兼程送过来的,士瑶小郎君自己都不舍得吃,在洛阳城即便有人种枇杷树,也还没有成熟,也就是南方熟的早一些。 “我上回提过枇杷可以润肺清热,士瑶哥哥总是这般心细,真的给我送来了枇杷。” 雨轻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说道:“南絮,你回去后告诉士瑶哥哥,让他得空来裴府,我研发了一些新菜品,请他务必来品尝。” “是。”南絮点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雨轻,发现她确实安然无恙,便告辞离开了。 雨轻这边正和几个小婢有说有笑,而张司空府上却显得分外沉寂。张舆带回来的那四人完全油盐不进,不管张舆问什么,他们都不作回答。 “公安,莫要急躁。”张华捋须呵呵笑道:“你们既然说是从豫章丰城而来的,又要执意见我,自然是有要紧事,对吗?” 其中一名大汉冷哼一声,仍旧没有答话。 “你们千里迢迢来洛阳想要杀我,总要说出个理由吧。” 张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又道:“你们若是找我寻仇,我却不知仇恨因何而起,死了也是个糊涂鬼,你们也难心安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