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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节 中正不中正(上)(1 / 2)

文澈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落叶,剑眉微蹙,说道:“夕夕去过怀县,云鹄无故失踪,白菡突然出现在成皋县,如今你来到睢阳,又想要做什么?”

谢裒云淡风轻的说道:“落叶会浮在水面上,石子却会沉入水底,死鱼不只会浮出水面,而且还会沉入水底,它们都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既掌握不了自己的沉浮,也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活着才会有希望,你找到了自己的方向,选择离开,我没有阻拦,人臣者各为其主,只是她的背景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

文澈扶着阑干,不以为然的说道:“物体是上浮还是下沉都由其密度决定,这些只不过是一些最简单的自然原理,年幼的曹冲也懂得利用浮力来称象,掌握这些自然规律并加以善用,才是最智者的生存之道,天地间最大的规律就是平衡,一阴一阳之谓道,很可惜世间许多事物经常会不平衡。”

“又是奇怪的原理,她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说到这里,谢裒目光沉了下去,手指旋转着空酒杯,坦诚而生疏的说道:“东安王(司马繇)薨了,邺城那边上奏说东安王是突然中风而亡,这件事想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

文澈收回视线,语气波澜不惊:“我并不知道,现在你告诉我,我也没有痛快的感觉。”

谢裒瞥了他一眼,拿了一只空杯,倒了一杯酒,缓缓推到桌对面。

文澈摇了摇头,“我只有在伤心的时候才会喝酒。”

谢裒笑了笑,司马繇构陷文鸯为杨骏一党,夷灭三族,文澈有足够的理由去杀他,也许以前的文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现在的文澈不会这么做。

“我并不是你们的敌人,陆玩想要替席汝桢翻案,我也可以帮他。”

文澈神情顿了一顿,“我记得你好像从来不会做对自己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情。”

谢裒一口饮尽杯中酒,淡笑道:“对别人有利益,对自己也有利益的事情,我还是很乐意去做的。”

在前厅上,袁廉正与陆玩谈及豫州士人,梁辩、任承、戴宾和桥纡也在旁作陪。

东汉末人物品评并不局限于对单个士人的品评,而是发展成对以地域为单位的群体人物品评,才会出现“汝颖巧辩”、“汝颖多奇士”、“青徐儒雅”等等评语,汝颍士人为了争名求胜,常攻讦论难,孔融也曾站在汝南士人的立场向颍川士族发难,借此发泄对曹氏集团的不满。

昔日豫州刺史解结曾与属僚讨论汝颍名士,陈留张彦真以为汝颍人士仅仅是善于巧辩,不如青徐人士有儒雅之风,陈頵举例反驳所提人物及于老庄、汉魏二祖,地域已超出了汝颍两地,实际是把讨论范围扩大到整个豫州,解结闻此感叹豫州人士常半天下,陈頵偷换地域概念是因为有机可乘,张彦真以两郡与两州相比,本身言辞欠妥,给人留下了空子。

汝颍名士缺乏儒雅之风,虽然在学术上没有出众的表现,但政治上却人材辈出,像颍川荀彧、枣祇和陈群,曹操要荀彧推荐汝颍奇士,但实际上荀彧只推荐颍川士人而从未推荐汝南士人。

曹魏政权中也有少数汝南名士,比如和洽、孟公威、周斐等,在朝中的地位仍旧比不上颍川派系,至于那些流寓江东的汝南士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落籍当地,也失去了汝南士人的资格。

“听闻昔年贺邵任吴郡太守,到任之初,足不出户,吴中豪门对他很是轻视,还在府门题字:‘会稽鸡,不能啼。’贺劭听后,故意外出,至门反顾,索笔补上一句,‘不可啼,杀吴儿。’

随后他便到各大族庄园,查核顾、陆等家族奴役官兵和窝藏隐匿人口的情况,悉数报告朝廷,获罪者众多,陆抗当时任江陵都督,特意往建业请求孙皓,这才得释。原来吴郡士人和会稽士人也喜欢针锋相对,再看如今的陆机和贺循,他们倒是成为了情志相投,交往深契的好友,真是世事变迁,人心善变。”

袁廉从豫州士人转而谈到江东士人,贺邵以会稽人而领吴郡太守,为吴郡顾、陆诸强族所轻视,因为会稽士族的力量不足以与吴郡士族抗衡,要么依附,要么被打压,作为吴郡集团边缘力量的会稽士族时常夹在江东集团和淮泗集团斗争之间,陷入进退维谷的尴尬境地。

袁廉就是在暗讽过去吴郡士族和会稽士族之间的联盟很不牢固,东吴灭亡后,江东士人才开始同舟共济、抱团取暖,陆机举荐江东友人,贺循、戴渊和郭讷,汲汲于功名,他这个江东士人领袖当得着实辛苦。

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发问:“袁散骑以为陈郡士人比汝颍士人如何?”

一个潇洒俊美的少年郎已经负手缓步走进来,却见她穿着浅蓝右衽交领长袍搭配对襟系带无袖马甲,领边和肩膀处都绣有竹叶图案,她扬起一抹明媚的微笑,酒窝浅浅,怀里还抱着一只雪貂。

袁廉微微怔住,刚才她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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