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千予还是晕过去了,余夏判断他这大概是因为一下子恢复太多记忆而产生的精神混乱,撑着他在原地等了好半天才终于等到其他人找来。 乔晓云直接在乔屏寺借了个空厢房给他们,几人齐心协力将昏迷不醒的千予抬进去后,才终于有时间问清楚发生了什么。 “……这么说来,千予还真的很有可能……不对,应该就是那个「千手羽蛇神」了吧。” 阿袁讪讪地感慨着,虽然大家一开始都有所猜测,但真的听到这个结论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评论。 “那我们以后是不是要对他毕恭毕敬一点?好歹也算是个神呢!” “哪有这种样子的神啊。”大叔不客气地拆穿道,“我看最多也就是多活了些年岁,结果被人误以为是神,传出了那种故事。” “那这个‘多活了些年岁’其实也很了不起啊……毕竟,那个什么四季真君的年代也都是五百多年前的事情了吧?”苍耳不禁咂了咂舌,难以想象五百多年的时间都是怎么度过的。 “穹……” 白翎一直在观察着让千予恢复记忆的源头——那个也许也是诞生自五百年前的陶笛,摸了摸上面的刻痕:“小夏对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当然没有。”余夏自然对它没有任何印象,虽然那上面的爱心确实挺像她“不知道画什么时就先画个爱心吧”的风格。她苦笑着摇摇头:“要是知道他反应这么激烈我就不会在今天交还给他了。” 好歹也选个有床的地方让他方便晕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乔晓云也听闻了一切的来龙去脉,知道是父亲将四季真君的故事告诉给了余夏,另外还在刚才知道了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四季真君大人的真名叫穹啊……得记下来才行。” “……咔哒。” 正讨论着时,门外划过两道身影,他们立在门前,一声轻响过后门被推开,乔家主乔慎之走了进来,烟花秀结束之后他听闻这边的消息便直接赶了过来,他瞧了瞧躺在床上的蛇族青年,问道:“没什么大碍吧?” “无事。” 余夏摇头回答道,视线落在了跟在乔家主身后的人身上——一身黑衣,身形较为纤细,戴着斗笠,从进门到现在一直低垂着头……注意到余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后,才缓缓抬头,映出一张熟悉的但却又有些陌生的脸。 “天香?!” 余夏直接惊讶地叫出声来,毕竟她已经好久没有见过她了……更何况,以往的天香都是女子打扮和做派,哪里有见过这样一副黑衣神秘人的模样? 她那头如月光一般散发着光辉的银发束成了高高的发髻藏在斗笠之下,脸上未施粉黛,让本来更显妩媚动人的脸颊多了几分清冷和英气。 没有了那些多余繁杂的衣饰,仅仅是一身简朴黑衣也盖不住她那出尘容颜的光华。她依旧美眸半阖,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悲,只是视线的方向落在床铺之上的蛇族青年时,眉心微蹙,那被冷霜逐渐覆盖的面庞散发着森然冷气,看上去对其抱着十足的不满。 “天香?你怎么在这里?” 余夏问出了声,才总算将银发女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她微微朝她欠了欠身,淡淡道:“恰好途径侨州,见到有烟花,便来这稍作歇息。” 乔家主也跟着一起点头:“是的,我在山下见到……姑娘一人,不忍其独自在无人烟的山路上行走,便带着一道顺路上来了。只是没想到,你们也是熟识。” “原来如此。”余夏还是要忍不住感叹一下:这世界果真很小。 “……”不知为何,阿袁在看到天香时,脸上的笑容俨然变得苍白了些,不轻不重地叹了口气,被大叔所察觉——他们……是有什么联系吗? “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声音。”天香又继续说道,看向乔晓云,眼神直勾勾的,“你是说,四季真君的真名……叫做穹?” 小姑娘被她那没有瞳孔的眼睛吓了一跳,随后被父亲按住了肩膀。她怯怯地摇摇头,又点点头,显得有些慌张:“是,是千予大人的……那个信物上刻着的……” “……”天香眯了眯眼睛,朝空中伸出手,白翎一惊,发现正拿在手上的陶笛居然自己动了起来——不对,是有一条极细极透明的丝线黏在上面将它拖走。 陶笛在空中荡了两下,很快便飘到了手中。她眯起眼睛细细观察了一会儿,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余夏可以从那微微晃动的银发丝中得知……她现在,应该在生气。 “——” 真名……她居然只把真名告诉了那家伙……为什么? 为什么独独只瞒着她?明明她才是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