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酸痛得睡不着觉,王阿渝从怀中摸出那玉佩,玉佩晶莹剔透,甚至毫不逊于月色,比她今生见过的所有玉佩都要美。 她又拿出太子妃给的金块,把两样东西放在手心中来回摩挲,最终判定玉佩更值钱。 王阿渝在榻上辗转反侧,既然铜镜已经碎裂,自己现在还要继续留在太子东宫么? 她掐指一算,自己都二十岁了,不能在这膳房里蹉跎了岁月,以自己的性情,在汉宫极难混出头。 过去许多天,感觉刘启已经忘了两人先前经历的事情,若他什么都不记得,或没功夫记,这玉佩还是还回去比较好。 明日便去找苏小鱼,让他把玉佩还给刘启,从此他们再无瓜葛。 翌日,王阿渝揉完面团便找李尚宫告了假,不断在外面溜达闲逛,留意刘启身边的人。 等了半天不见人,眼瞅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王阿渝顾不得了,对路过的内监悄声招呼道:“您可看到苏内监.......” 这人回头一指,恰好便看到太子宫侍卫邱思的身影去太官署方向了。 邱思,不就是那日给中大夫晁错驾车的侍卫么?虽然找到苏小鱼更好,但现在也顾不上挑肥拣瘦了。 王阿渝谢过,忽然觉得这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脑子短路了,就是想不起来。 等急步追过去,转过宫角,果然看到前面一个玄衣持剑的身影。 前边的少府和太官署是负责两宫内务和吃喝用度的,各宫缺了什么,都会遣人前来。 而邱思到这里,肯定是受到刘启旨意的。 邱思听见后面有人叫自己,停下脚步转身查看,看清来人后有些吃惊,本能地往后退了几步,拱手道:“原来是阿渝姑娘,姑娘来此有何贵干?” 王阿渝有点心虚,故意装作偶遇的样子,“邱侍卫来此是取膳食?” “不是,来取骑装,姑娘这是......” 王阿渝悄悄把苍白僵硬的手藏起来,“我回膳房做事了,请问......” 她想想问问刘启的伤势如何了,但明显术业有专攻,邱思的脑袋瓜可比苏小鱼迟钝多了。 说起来也是,能在刘启身边办事的百分百是人精,直接可以从人的眉眼里直接看出问题,心理学满分。 王阿渝试探地提了嘴:“听闻宫中多有丢失物品的人,我也丢了样东西,所以正在宫里转悠,希望能捡到呢。” 邱思点点头,“说起丢东西,太子近日似乎丢了一枚玉佩。” 王阿渝眼睛一亮,“请问,太子的玉佩是否找回了?” 邱思摇头,“并未。” 王阿渝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我在宫里转悠的时候疑似发现一枚玉佩,麻烦您问问太子是否还想找回,我可以领着过去。” 邱思点头,“遇到太子,一定传达。” 然后......然后这人就走了。 王阿渝觉得自己这一天天可太不容易了。 午膳过后,膳房众人都在筹备晚膳,一个个累得有气无力,近日忙到久不见人的李尚宫突然出现在院中,朝她喊道:“阿渝,快出来,有人找。” 邱思的效率这么快? 王阿渝赶紧从菜堆里爬出来,却见苏小鱼正站在膳房外,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他啧啧两声,“阿渝,你怎么还做这种粗活,看看这手,洗坏了可怎么办?” 连声啧啧,在一旁的几个侍女听出言下之意便不好意思了,慌忙搬走了好几盆蔬菜。 王阿渝讪讪地朝苏小鱼轻笑几声,“还是您的话好使。” 苏小鱼还是一脸笑意,悄声道:“也不问问太子怎么样了?” “哦,太子的伤怎么样了?” “挺不错呢,宫里有最好的太医,有最好的药,还有我尽心尽力地伺候着,肯定好得快。” 王阿渝一头雾水,“阿渝愚钝,那您过来是什么意思?” 苏小鱼的马车已停在甬道上,“阿渝,上马车吧。” 王阿渝还是第一次被人请上马车,这种感觉怎么说呢,还挺刺激,不过最刺激的还是上马车时身后传来的众人惊叹声。 “苏内监,咱们要去哪里?” “带你去个好地方。”苏内监抿嘴一笑。 王阿渝低头看看自身,“我要不要换件衣裳?”实则是,要不要把玉佩带上,感觉今天用得着。 苏小鱼转过头来看向王阿渝,脸上露出一抹“都懂”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