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汜清是在后半夜回来的,姜迎早早就睡下了,林汜清一回房,便发现自己屋中有个人坐在桌边。 林汜清关上房门,笑道:“承将军,你不进闺房,大半夜来我这个男人的房间做什么?我可没有龙阳之好。” 即墨承的面容隐在黑夜之中,冷冷道:“林汜清,我劝你别动歪心思。” 林汜清身形一僵,直接背靠木门,声音含笑:“承将军是说公主的事吗?我那可不是歪心思,我们那叫两情相悦。” 即墨承起身点燃屋内的蜡烛,昏暗的烛光让林汜清的脸都阴恻恻的。 即墨承点燃最后一根蜡烛,又坐回桌边,身上散发出一种极其强大的气场:“你最好现在就去把围在驿站周围的青冢杀手撤走,否则,你会比他们先送命。” 林汜清原本在嘴角荡开的笑容僵住,声音也冷了下来:“什么杀手?承将军不能胡说。” 即墨承面色毫无波澜,看着门边的林汜清:“你对迎儿有恩,所以我才来提醒你,你若敢动手,无论你做了什么,是什么原因,只要皇帝景熠在这里,你就是弑君。” 林汜清见事情败露,只好坦白道:“我无意伤人,更无意弑君,我只想带她离开,你若真心为她好,就别拦着我。” 即墨承讥笑道:“你还是不了解她,你越不想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 “我不了解她?这两年我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照顾她,她爱吃什么,爱玩什么我都知晓,我既然想好要带她走,就有办法让她放弃追查曾经。”林汜清说着,心神有些激动:“你根本没有我懂她!” “我确实不懂她,但我理解她。” 即墨承平静的话语如同平地惊雷,在林汜清紧绷的脑袋里炸开。 “她不会希望你为她陷入险境。”即墨承说着,嘴角牵起几丝苦笑:“你放心,你的赢面比我大,我都敢让她知道一切,你有什么不敢的。” 林汜清沉默下来,即墨承又道:“把人撤走吧,再晚一柱香,让景熠的人发现,你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即墨承说罢起身,林汜清往边上让了让,即墨承推门离开。 皎洁的月光顺着敞开的门洒进来,林汜清呆愣半晌,最终走出房门,发出几声夜枭般的声音。 驿站周围的青冢杀手闻声开始悄然撤离,没人知道林汜清动用了多少人。 他几乎动用了青冢所有的力量,逃离的路线,接应的暗桩,每一个环节他都安排的妥妥当当,但最终还是被即墨承说服。 归根结底,他就是在怕姜迎恢复记忆后会离开自己。 林汜清回房关好房门,身子靠着房门缓缓滑落,他瘫坐在地上,扶额自嘲道:“林汜清啊,你真是糊涂了···” 这天说变就变,第二日的清晨开始下雨,雨势不小,无法离开,众人只好多在驿站留一日。 姜迎搬了个太师椅,半躺在窗边看着外头的大雨,感受到外头的丝丝冷风,喃喃自语:“一场秋雨一场寒,还真没错。” 听着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姜迎的上下眼皮开始打架,最后就躺在太师椅上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极好,姜迎睡得天昏地暗,醒来时雨已经停了,而自己的身上盖了一件披风。 姜迎在屋内扫了一圈,没看到有人,看来是有人在她睡着时给自己盖了披风,又离开了。 姜迎不想起来,眼眸仍旧盯着还在滴水的屋檐,手轻抚着披风,心里想着,许是林汜清来过,看自己睡着了就盖上了披风,于是喃喃道:“怪不得睡了这么久都不觉得冷。” 披风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料味道,闻起来让姜迎感到安心,她的手摩挲了半天,感觉手感好的出奇,香料味道也和林汜清平日用的大相径庭,于是拿起那披风瞧了瞧。 这一看,姜迎就坐了起来,原本的朦胧睡意荡然无存。 这狐皮披风,竟是景熠那日要送给自己的那件,颜色花样都一模一样。 是景熠给自己盖的披风? 姜迎皱眉想着,随即摇头否定自己这荒唐的想法。 她和景熠素不相识,他怎么会给自己盖披风? 姜迎把披风放在一边,准备到时去问问景熠身边的太监,顺便把披风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