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每天都有大量政务要处理,使他每天既忙碌又辛苦,他有时候他也想像陈后主那样停下来一段时间,好生享受一下生活、做一做自己喜欢做事儿,可是当他一想到天下百姓都说自己是爱民如子的明君和仁君,瞬间又觉得一旦休息一天,这一天之中,必有无数百姓受苦苦累,自己也将受么这些百姓的唾弃。于是又是干劲满满的去忙碌了。
翌日午时,杨广和杨集刚刚用完晌午饭,他又如同往常一样匆匆忙忙的回到仁寿殿前殿处理政务。
此时,杨广正在听取苏威汇报,杨集也在一边旁听。
苏威是宇文护的女婿,可他却成功躲过宇文邕和宇文赟的清算,事后还成为隋朝建国元老之一,其政治智慧可见一斑。然而到了开皇后期,却彻底变成为苏氏谋利的无底限的人,先后惹来了杨坚多次罢免、杨广的不满。不过他一旦认真做事,他过人的才智、丰富的经验立刻使他变成一名顶级能臣。
苏威去年被杨广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以后,终于老实了下来,不敢再像以前那么倚老卖老、打压后辈。他主审陇西李氏大案之时,更是秉公执法、一心为公。难得的是他能凭借丰富的经验,将复杂案件轻轻松松的破解干净,从而为朝廷节省了大量时间。
“圣人,与陇西李氏有关的案件进行到现在,基本上已经结束;那些罪有应得的人,也纷纷落网,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苏威看了杨广一眼,见其面上表情不错,继续说道:“由于此案影响巨大、举国关注,臣等对一干人犯皆是从重惩罚。就目前来看,已经取得秉承‘杀鸡儆猴’的效果。”
“做得好!”杨广听得大为满意,他也明白朝廷乃是大隋王朝最黑暗、最肮脏、杀人不用刀的地方,虽然他和杨集成天高喊反腐反贪,但是他们每天都和世上最腐败最贪婪的人共事,如果每个人都要像打压苏威这般狠狠”抽一鞭子“才老实,那他日后不介意一个个的收拾。
目光看向毕恭毕敬的苏威,又说道:“此案举国关注,一些与陇西李氏沾亲带故的将官哪怕没有丝毫犯罪记录,可他们仍然惶惶不可终日,生恐受到牵连。长此以往,于国于民都不是好事。依我所见,进行当尽快了结此案,免得人心惶惶的。而苏公作为主审之人,不知有何建议?”
听了此话,苏威心下稍是一安,他向杨广拱手一礼,神情严肃的说道:“圣人忧国忧民,老臣佩服。就目前来说,此案确实可以了结了,只不过老臣办案时,得到大量与关陇世家有关的罪证和口供,老臣一时为知如何是好,还望圣人定夺。”
杨广愣了一下,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个苏威果真是老谋深算、老奸巨滑,竟然能在这个关键时刻抓住了机会。不过这也是他去年保留苏威相位的根本原因,见其定下心来对付对付关陇贵族,于是很是明确的表态:“我的原则是有罪必究,然而听苏公之言,这些口供和罪证涉及到的世家想必不少吧?”
“正是如此!”苏威点了点头,肃然道:“基本上每个世家都涉入其中了。”
杨广沉吟半晌,意味深长的说道:“单凭苏公一人,恐怕还有点吃力吧?”
苏威明白杨广是在暗示自己可以大胆的放开手脚,心下有了底,他微微一笑道:“老臣与李相同为士族,可以说服他一并出力,只是他这个代表山东士族的宰相近来似乎很焦虑,老臣只怕他有心余而力不足。”
一听苏威如是说,杨广就知道他和李子权接触过,李子权开出的条件就是让杨纶、萧瑀、薛世雄等人对山东士族士族网开一面,而苏威此时没有明着说出口,却已经代为说情,同时也是说引山东士族抗衡关陇贵族乃是重中之重,当下,理当给山东士族一点甜头。
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
念及于此,杨广向苏威沉声说道:“苏公与李相说说,让他尽管放心协助朝廷办好此事。”
“老臣遵命!”得到杨广的承诺,苏威松了一口气,又与杨广商议了具体细节,便退下去了。
杨广心中有了轻重缓急之分,他立刻向待命的侍从下令道:“向冀州和幽州传旨,让他们适可而止。”
冀州和幽州的反腐行动,确实是他和杨集玩的手段,一是挟大胜之势以及民意,清扫一波;二是山东士族的立场一直在朝廷和关陇贵族之间游离不定、不可捉摸,他想通过大势逼他们明朗化,拿山东士族在朝廷和关陇贵族做出选择。
“如今看来,目的和效果皆已达成,我打算暂且引而不发,接下来先看看山东士族的表现,你以为如何?”杨广向旁边的杨集说道。
“英明之选!”杨集连眼皮也懒得抬,单刀直入的点评道:“由于历史的原因,作为失败方的山东士族对大隋、对关陇贵族异常敌视。他们不甘失败,于是自仁寿年间以来,屡屡在并州和幽州、冀州、青州兴风作浪。此刻见到大隋国泰民安,终于想要有所作为了。可笑的是他们实在太傲慢了,至今还端着架子,自以为兄长没有他们就办不成事似的。”
“呵呵,人之常情,无可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