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杨广对于山东士族的作法也很鄙夷,然而面对一个比自己更鄙夷、更激进的家伙,他尽量保持着宠辱不惊的风度、展示着自己的远见目光。
“话是如此,然而山东士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可不防。”杨集一脸‘愤慨’的表演着。
“当然。”杨广呵呵一笑,说道:“他们要是以后继续像现在这样既想要好处,又不想得罪人,我们便选择南方士族、河东士族作为指向关陇贵族的利刃,至于山东士族,就让它继续衰弱下去好了。”
“干脆把他们消灭好了。”杨集看了杨广一眼,见他笑容僵在脸上,接着又说道:“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让让我去冀州:我一定能够让范阳卢氏、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赵郡李氏像陇西李氏这般,成为历史。”
“容后再议,容后再议!我们先稳一稳,一个个的来,绝不能急功近利。”杨集杀伐果敢的态度,连杨广都给吓到了,他知道杨集要是去了冀州,一定能够扯出一大串。倒不是说杨集爱惹事,而是世家门阀家大业大、罪孽深重,只要找到一个点、一名罪人,就能顺藤摸瓜的扯出更多罪人,所以想要将之歼灭干净,并非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杨集不像其他人那样睁一只眼闭一眼,他要是遇到一个罪人,肯定一查到底、一杀到底,然后留下一个烂摊子,自己却跑掉了。
杨广生恐杨集纠缠下去,连忙换了一个话题:“就目前来说,南方那个反隋势力才是重中之重,也是目前急须解决的存在。冯盎那边怎么说?他可有什么合适人选?”
这也是两个多月前杨广向杨集说的事情,只不过陇西李氏大案突然爆发,杨集奉命入关破局,故而导致用冯家来当内应的计划被拖了下来。不过杨集并没有忽略此事,他入关之前已经和冯盎商议过,而冯盎昨天也专程上门,说是有了人选,一听杨广客询问,立刻说道:“有了,人选便是他的兄长冯暄。”
杨广的心神也被拉入此事,他皱眉道:“我当扬州大总管的时候,听说冯暄因为家主之位,与冯盎闹翻了。此人可信么?”
“我也问过冯盎,他说冯家受到陈朝控制的时候,他们为了家族传承、应付陈朝,便把家主之位传给了次子冯盎,而嫡长子冯暄则是被‘牺牲’了,目的就是让冯暄扮演不甘失势的人,好让陈朝认为自己拥有对付冯家的利刃。”杨集看了杨广一眼,继续说道:“他虽然没有透露更多信息,可是我听出了他的意思:那就是他们兄弟关系非常好,只不过是在扮演不同的角色而已;看似是一好一坏、一正一邪,其实都是为冯家的传承做事。”
这也是世家门阀从古至今的生存之道,同时也是故意到递给历朝历代皇帝的刀刃,让皇帝对他们有所放心,所以杨广也没有感到意外,问道:“也就是说,冯家目前还是这般了?”
杨集点了点头:“我认为是!”
“照你这么一说,冯暄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人选,可南方那个势力异常谨慎,不可能不知道冯家兄弟的一正一邪的真实用意。”杨广沉吟半晌,说道:“假如我让冯暄担任扬州某个要职,你觉得对方会信冯暄么?”
“冯家是交州一霸,光是这个存在,就值得那个势力冒险一试。”杨集说道:“而且来护儿又成了他们重点分析的对象,冯暄受来护儿光芒的掩盖,自然没有显得那么耀眼、那么令人警惕了。”
“言之有理!”杨广思忖半晌,向杨集问道:“金刚奴,你觉得冯暄到扬州州牧府任职好,还是其他地方合适?”
“兄长也说那个势力十分谨慎,所以蔡王兄坐镇的扬州州牧府和江都郡都不合适。”杨集有备而来,否定了江都郡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为了打消那个势力的疑虑、为了方便冯暄和蔡王联系,太远了也不好。所以旁边的钟离、历阳、丹阳、庐江都好。”
杨广心中有了计较,又问道:“冯暄现在在哪里任职?”
“无官无职。”杨集笑着说道:“据说他成天在南方醉生梦死、大放厥词,营造出了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的形象,偶尔还会大骂母亲不公、冯盎奸诈。”
杨广皱眉道:“冼夫人乃是巾帼英雄,不可辱,冯家长子为了冯家,竟然谩骂自己的母亲,这也未免太过分了吧?”
杨集看了看杨广,无语道:“你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皇帝,哪里知道普通人的难处?我们普通人为了生存,不得不做出一些不想做的事。”
听了这种大言不惭的话,杨广顿时就气乐了:“我是高高在上,可你卫王讲话要凭良心。你这话,说得我很不爱听、很不爽利。”
“为什么?”杨集不解。
“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现在就跟伱说道说道。”杨广冷笑道:“阿耶阿娘在世之时,你成天只会惹事,但是我们这些当兄长的,日子过得简直比你的狗腿子还难,要是帮你出头,肯定挨打;不帮你,被打得更疼;哪怕你是错的、哪怕我们装作不知道,最后还是我们挨打。我现在哪怕是当了皇帝,可是很多时候都是遵照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