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头发、脸上的水都结成了冰,她整个人抖啊抖,抖个不停,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奴、奴婢……”
她现在还不能死,不过看她这个样子,暂时也死不了。
苏婉的想法在脑袋上转了几圈,最后为了以防万一,她还是选择了直接问,“死得了吗?”
“死不了,死不了。”湘琴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死不了,就最多。”苏婉伸出手来,招了招。
湘琴看到了,像一只狗一样爬上前来,爬到苏婉的脚下,趴在她脚边。
苏婉的手往下,捏住她的下巴抬了起来,长长的护甲划过湘琴的脸颊,激得湘琴的心颤了又颤。
“长得倒是周正,”苏婉左看看右瞧瞧,其实这家伙的脸结了霜,压根儿看不出原本的样貌,“洗干净了,好好打扮一番未免不可和亲。”
湘琴听到苏婉的话,心中是又惊又喜,可苏婉的护甲在她脸上刮得生疼,让她不敢得意忘形,也不敢乱动。
苏婉将她的心思看在眼里,用力把她的脸摔在一边,接过蓝羽递过来的手帕,细细地将每一根手指都擦得干干净,然后把手帕丢进旁边的炭炉。
高温瞬间点燃了手帕,一股烧焦的臭味在大殿蔓延开来。
湘琴趴在地上不敢动,再次陷入深深的惶恐之中,这种等死又不能死的感受太令人恐惧了。
苏婉拿起茶盏,用茶盖刮了刮腻子,喝了口这泡好的花茶,唇齿留香,冲散了殿中的烧焦味。
她继续刮腻子,跟湘琴有商有量,“有些话,本宫只问你一次。”
“今天这个事儿,是谁授意你的?”苏婉不觉得是风长玥直接策反湘琴,看来自己治下的后宫有蛀虫。
湘琴想到那人的手段,呼吸都轻了许些,“是、是北陵国皇子……”
苏婉没有说话,继续摆弄自己的茶碗;屋内的吉祥与其他一个太监直接扣住了湘琴的手,把她拖到炭盆旁边,手往上摁。
湘琴疯了似的尖叫,后退,挣扎不已,离炭火越来越近,她就越能感受到地下的温度。
苏婉淡定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表示满意,这桂花花茶味道确实不错,以后可以多囤点。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娘娘,娘娘,我说,我说,我说——”
苏婉抬了抬手,吉祥两个这才停住手,将人重新提了回来,湘琴如一块破布,瘫在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
“是、是……”湘琴犹犹豫豫,看到苏婉预备再一次抬手,才咬牙说出了名字,“是周典膳。”
后宫设置六局,一局设四司,司膳司隶属尚食局,司膳司有典膳四人,为正七品女官。
周典膳,周十安,入宫三十余载,如今四十六岁。..
“好孩子,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好的,可怜见的,怎么弄成这副模样?”苏婉满意地点头,心疼得摸了摸湘琴的脸,帮她把眼泪擦掉,“快去收拾收拾吧,这副模样,本宫瞧了,心疼得厉害。”
苏婉话说得温柔,可听在湘琴耳中却如恶魔一样。
苏婉说完,红叶就叫来几个使粗嬷嬷,她们将湘琴拖了下去。
湘琴以为自己要命绝于此,疯狂挣扎尖叫,因为吵得嬷嬷脑仁疼,被嬷嬷拿汗巾堵住了嘴。
吵闹的声音总算是安静下来了,苏婉把护甲摘下来,手放到水里仔仔细细地清洗了一番,然后用手帕擦了个干干净净。
“去请人吧。”苏婉一边说着,一边欣赏自己的手。
她的手骨感倒是有,可惜手指并不修长,还是傅明渊的手更好看些。
周十安很快就被请到苏婉面前,她恭恭敬敬的跪下行礼,苏婉看着她那无可挑剔的礼仪,越发好奇了。
她这个年纪,官职差不多还能再往上一层,虽治下严厉,但她接手的宫宴从未出过错,如此为何要冒这个险?
苏婉叹了口气,看着跪在那里周十安,开口说道,“十安,十安,十步芳草,国泰民安,好名字。”
周十安愕然,原以为事情败露,已经做好受各种严刑拷打的准备了,谁知道苏婉第一件事情问的居然不是这个。
“这个名字,是奴婢的父亲取的,”周十安不明所以,只能顺着苏婉的话说,“他没读过什么书,胡乱说的名字,并不知道还能做此解。”
“他不知道,那你知道吗?”苏婉似乎是想与她谈心。
“奴婢虽识得几个字,却非饱读诗书之人,所以……并不知晓。”周十安老老实实的回答,看起来像个老实人。
苏婉瞧不出她有什么破绽,只能放弃,直接问她,“你可知今天本宫为何找你?”
周十安思考了一会儿,继而摇头,语气肯定,“老奴不知。”
看着她的样子,苏婉也一时分辨不出来,可惜过去搜查的人还没回来,所以只能继续唠嗑,“你不知道,本宫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