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觥筹交错,并没有听到屋内摔碎茶壶的动静。 方映雪捉着茶壶的碎片,刚刚费力地磨开手上捆着的绳子,大门就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她连忙躺了回去,背朝着大门,手里死死捏着那片碎瓷片。 喝得酩酊大醉的包员外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看着床上纤细的身影猥琐一笑。 “嘿嘿,小娘子,让夫君来好好疼你。” 他扭动着壮硕的身子,跌跌撞撞地扑向了床铺。 方映雪捉住机会,猛地扭腰,狠狠扼住了他粗壮的脖颈。 感受到脖颈上冰凉和刺痛,包员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 他惊恐地想要叫嚷,方映雪阴沉着声音把碎片往前递了递。 “闭嘴,不然宰了你。” 包员外顿时变了鹌鹑。 方映雪松了口气,押着他站起身,单手去推窗。 可窗子刚刚推开,她那捆着的双脚就绊了一下,向前栽去。 包员外虽然年纪大了些,可毕竟也是个男子,顿时逆转了境地,一把将她薅住抵在了墙上。 “哼!好一个不安分的小蹄子,等我好好收拾你一顿,你就知道我包宁成的厉害了!” 他正要扯开面前这碍事的喜服褂子,头上就掠过一阵劲风。 包员外下意识抬头,正对上一双微愠的墨眸。 林砚蹲在窗沿之上,不等包员外反应,就一脚踢在他的面门上。 包员外连叫都没叫上一声,就猛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惊魂未定的方映雪稳了稳身形,抬起头时,林砚眼中的戾气早已褪去,正无辜地看着她。 “你怎么来了?” 林砚指了指她腰间的袋子:“我寻着这个来的。” 方映雪这才想起,她之前试着用原材料做了些粉状的腮红别在腰上,此时袋子已经刮破了,想必是这个给林砚指引了方向。 林砚见她松懈下来,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像只灵活的猿猴一样蹭蹭跃出了窗子。 方映雪靠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听着那平稳的心跳,莫名安心了下来。 她正要张嘴道谢,口中就被塞了个东西。 有了前车之鉴,她下意识地就想吐出来,酸甜的味道却瞬间在口腔中绽开。 蜜饯? 方映雪愣了愣,抬头看向林砚。 “我偷偷在刚刚那桌上拿的,吃点甜的就不怕了。” 方映雪一怔,脸上攀升起了一抹绯红。 不得不说,虽然她只是想用他应付叔父,这个男人还真是可以说是优质对象了。 可惜她只爱工作。 回到自己的房间,方映雪才彻底松懈了下来。 她虚弱地笑了笑:“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 林砚摇摇头:“你是我娘子,这是应该的。” 方映雪嘴角一抽:“不是,我们只是演戏,你可别忘了。” 林砚眨了眨眼,应了一声:“好的娘子,知道了娘子。” 方映雪总感觉他是在装傻。 “今天的事,你要报官吗?” 方映雪怔了怔,随即摇了摇头。 没有证据证明是方谦那个狗东西做的,包员外在这边势力很大,勾结官府也不是什么难事,报官……恐怕直接被判给那个老头都有可能。 林砚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的情绪,没有再劝,只是轻轻退了出去。 门一阖上,那双懵懂的黑眸瞬间就凌厉了起来。 “主子。” 一个黑影刷地从一旁的树冠上落下,像猫儿一样,落地无声。 方才还像个乡间懵懂少年的林砚,此时正如同青松一般立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属下护驾来迟,还请主子责罚。” “朝中如何?” “属下找好了和主子身形相似的尸身丢入悬崖,那些贼人都以为主子已经身死,正在府内弹冠相庆。” “好。” 林砚勾起唇,薄削的唇角透出一抹冷意,“那便让他们再高兴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