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后续种种,饶是他见多了大风大浪,也不免慌神。 庄洛颜也心慌不已,莫非真还被哥哥说中了? 不,她不准! 她咬住下唇,一个恶毒的念头油然而生:“父亲,一不做二不休,不如我们继续派人手追杀?” 虽说风险大,可却能以绝后患。 庄知府眸光微暗,这个办法未尝不可,只要能杀了陈石头,那就死无对证了…… “父亲别犹豫了。”庄洛颜心急如焚,拉着他的衣袖道,“若再晚一些,他们就逃之夭夭了。”M.. 权衡利弊后,庄知府扭头吩咐:“再去集结人手,务必了结了陈石头和白颜郎。” “属下领命。” 男人大步流星往外走,没过多久就去而复返,险些被门槛绊倒,神奇急切:“大、大人,大事不好了,宫里头的人已经到府外了!” 话音未落,庄知府只觉天旋地转,往后踉跄几步,撑着桌角才勉强稳住身形,声音干涩。 “宫里怎么会来人?” 来不及多思,雌雄莫辨的声音像个催命符,在外高声道:“圣旨道——” 庄知府拍走身上的灰尘,匆匆出门去庭院跪下,腰弯得极低,太监居高临下看着他,神情冷漠。 “皇上口谕,传樊城知府前去京城觐见。” 连个理由都没有,越发让庄知府没底,心里百转千回,面上却恭恭敬敬的:“微臣遵旨。” “瞧奴家这记性,差点忘了说了。”太监一拍脑袋,又临时补上一句,“庄大人中亲眷也要一并前往。” 什么?! 天边惊雷乍现,映出庄知府比纸还白的脸,他恍惚不知如何起的身,强颜欢笑着给太监塞银子。 “公公,微臣为官数年,进京的机会寥寥,如今突然要面圣,实在惶恐,不知你可否告知我圣上是何意?” 太监不吃这一套,眼皮都不掀一下:“大人说笑了,皇上的心意,岂是奴家可以揣测的?” 他要笑不笑的,轻甩拂尘:“大人收拾收拾,即刻与奴家上京吧。” 庄知府心中不安愈发浓郁。 可他别无选择。 被关多日的庄云旗终于得见天日,坐上晃晃悠悠的马车,他始终垂着头,神情晦暗不明。 庄知府掀起帘子看了眼,目光幽深:“为父对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马车内气息压抑。 “哥哥,你说句话啊。”庄洛颜虽不知两人说了什么,可如今情势,她勉强能猜出一两分,“你绝对不会出卖父亲的,对不对?” 她抱着庄云旗的手,苦苦哀求。 庄云旗黑沉沉的眼一片寂静。 他不说话,也不动作,像受人支配的傀儡,庄洛颜也慢慢冷下脸:“哥哥,我们是一家人啊,你真要如此绝情?” 庄知府扯着嘴角,眼中只余冷意:“养你这么多年,竟养出个白眼狼。” 随即闭眼假寐。 马车驶过高低不平的土路,随着轱辘声,樊城在身后远去。 京城。 方映雪在别院无所事事,正好林砚外出,就趴在桌上骚扰系统:“你说,这桩案子我有几分把握?” 香香纳闷:“你不是说证据已在路上?” 既然她已有证据,那自然是十成。 “我瞎说的。”方映雪如实道,当时若她不做些什么,那真是有口说不清,只能寄希望于白颜郎了。 香香无语凝噎,这你都敢信口胡说? 若几天后没证据,那可罪加一等! “你懂什么?”方映雪有一搭没一搭揪着花叶,自有一番道理,“人一急,就容易露出狐狸尾巴。” 香香似懂非懂的长“哦”一声,又兴致勃勃道:“我看三皇子的神色,此事绝对有他的手笔。” “废话。”方映雪嗤笑,这不是明摆着吗? 就连庄知府,也不过是三皇子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 思及此处她气闷不已,这三皇子心胸实在狭窄,就两人的小仇小怨,也值得他如此算计? 多思无益,她卡着眉心道:“都说擒贼先擒王,若此次我不能给三皇子一个教训,往后也不会有安生日子。” 香香的意见和她一般无二:“那你打算如何?” “目前……” 两人讨论得专心致志,不曾留意有道侧影投在了窗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