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兰看着憨厚的哥哥坚定地说道:“不能跑,哥哥。姜小姐既然不惜与杜家交恶也要救下我们,岂有害我们之心。” “不跑,不跑!从现在起,我王贵就任由姜小姐安排。”王贵承诺道。 姜陵说出那句离开鄞县也就安全了的时候,王秀兰是有过动心的。跑得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从此远离噩梦。 只不过爹妈教过她,人不能没有良心,姜小姐为他们兄妹二人作保,到时候杜家来人,他们人跑了,姜小姐交不出来人,恐怕会成为杜家的出气筒。 而且他们若是逃了,就真的能逃走吗?逃离杜家,跨过那道宅门就已经没了半条命,离开鄞县,凭借他们自己真的能够做到吗? 姜陵看着如此信任她的兄妹二人说道:“你们信我,我必尽己所能,护你们周全。” “休伊特还有兰斯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得先走了。”姜陵扶着王秀兰,王贵则是自己站了起来。 “姜小姐,您多保重,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毁了光明的前途是不值得的,两边的砝码重量不同,望早做抉择。”兰斯说得很直白,他真的不懂姜陵为什么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感谢您的提醒,那么,我们就走了。”姜陵微微颔首,不顺耳的,自以为为她好的建议她从来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必要跟人掰扯个分明,而且也要看到好的一面,兰斯的出发点对她是善意。 姜陵习惯穿浅颜色的衣裳,所以王秀兰伤口出渗出的血滴上面格外显眼。王秀兰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实靠着姜陵,想尽量避免弄脏姜陵的衣裳。 “你这样不好借力,我虚扶着也更费力,一件衣服而已,脏了就再洗。”姜陵拉过王秀兰。 另一边周舟则是苦口婆心地劝王贵:“我们也走了,你伤的也轻不到哪里去,我搀着你走得更稳些。都是男人有什么避嫌的?” 周舟的武力值在全是握笔杆子的编辑部还算排的上号,但要跟庄稼汉王贵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的差距,王贵不听劝,他也没法上手硬拉。 “我能自己走。” “你妹妹已经走很远了,你自己一瘸一拐的怎么追的上?别给千里添麻烦。”周舟三两句话解决了王贵。 两组人越走越远,直到看过去成了黑点。 修女玛丽说道:“我觉得姜小姐不会放着他们不管的。” 兰斯摊了摊手:“谁知道呢?亲爱的玛丽,别想了,东方人就是古古怪怪的,我们想不明白的。去看看那位虔诚的信徒,她或许需要你的帮助。” 而另一边躲在不远处鬼鬼祟祟的两个人一直从教堂跟到了姜陵家。 他们见王秀兰和王贵进了姜家大门,其中一个跟另一个人说道:“你继续盯着,我去报给管事。” 杜家。 杜家请了所有能请到的郎中来家里看病,他们给出的建议都是,杜家少爷的右胳膊能治,但以后拎不了重物,握笔的时候恐颤抖难止。换言之,杜家少爷右臂被一刀砍废了。 杜家少爷是纨绔不是傻子,从郎中面对他就三缄其口的态度中猜到了他的右臂恐怕是治不好了。然后他就开始发疯。 他右胳膊费了,左胳膊却还好着呢,而且甩得很威风,噼里啪啦,屋内的摆件碎了一地。就连他的母亲也只能退避,等他发完疯,累了后再进行劝解。 前厅,杜老爷手盘着两核桃,听着管事的汇报。 “这么说,人,你没带回来?”杜老爷是会抓重点的。 “人找到了,但是姜小姐,就是前段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位,跟曾大人关系匪浅,写青云路的幼麟女士,她硬拦着,我实在是带不走,不过我已经派人盯着他们了,刚收到消息,他们就在姜家。后面我又加派了人手,保证那对兄妹插翅难逃,只等您吩咐。”管事绕了一大圈地答道。 重点有两个,一个是人受不可抗力影响没带回来,而庇护王家兄妹的人影响力非凡。另一个是他已经锁定了王家兄妹,随时能抓人回来,值不值得,抓不抓还得您来做决定。 “哦,人没带回来。”杜老爷突然站了起来,给了管事一脚。 管事哪里敢躲,好在杜老爷养尊处优多年,这点力道他还能承受。 “追一对半残的兄妹很难吗?让人跑到了教会,在兰斯先生面前的我们杜家的脸都丢尽了。你要是不让人跑进教会,姜陵还会庇佑他们吗?你这个恶人当得好啊,威风啊,显得我杜家凶神恶煞,姜家丫头能把人放心给我们就怪了。”杜老爷是个推理能人,一番逻辑推理,最终全是管事的错。 管事苦在心口难开。当初明明是您先让我去把全县的郎中“请”来,不用管那对兄妹,他们逃不出您的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