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艺圃是咱们家开的?”朱钧问道。 “那倒不是,这艺圃的主人乃是蒙元末的一位进士,此人曾担任浙东参将,也算是有勇有谋,后来投了大业,因伤而退,在这苏州也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沈二宝道。 “也是浙东一脉的人?” “是,此人姓袁,名为袁崇祖,在苏州府颇有实力。”沈二宝道。 朱钧觉得这艺圃倒像是浙东一脉筛选人才的地方。 只不过,这一次扬州遇险后,他对这些人着实没有好感。 “算了,我对这些不感兴趣。”相比跟这些人尔虞我诈,倒不如看看这苏州城的风景。 沈二宝点点头,也不再多说。 行至沈家的茶楼,朱钧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看着往来的百姓,虽然物质上算不上富裕,但精神头尚好。 “这边临近太湖,去年洪涝,这里似乎没受太多影响。”朱钧道。 “主要是近海,再加上这边是朝廷税务重地,所以河道年年清淤,倒是不至于洪水泛滥。”沈二宝道。 朱钧手抻着下巴,不远处有一处青楼,那青楼里传来女子的歌声,一群孩子从远处跑过来。 如果天下承平,苏州是一个极好的养老地。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女子悲恸的哭声,街头的人都望风而去,很快就在前方聚集了一大群人。 朱钧微微皱眉,“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 荀不三点点头,急忙安排人去查探。 不多时,荀不三过来,小声的道:“前方一个泼皮,当街踢死了一个小女孩!” 朱钧愣了愣,好嘛,他才刚到苏州,就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 他只是在苏州落个脚,过两天就要去松江府。 “莫非我跟那个走哪死哪儿的万年小学生一样,都招死神?”朱钧心里这么想,随即驱散了这念头,也没有过去看的意思,这种当街行凶杀人的案子,又有诸多围观者,行凶之人,应该死定了。 不过这泼皮居然对一个尚未及笄的小女孩下死手,朱钧想了想,道:“跟一跟这个案子。” “是,六爷!”荀不三点点头。 发生命案,朱钧也没有喝茶跟继续闲逛的心思,随即回府。 一连两天,朱钧都待在府内歇息,这巨大的园林,每一个院子都是一处别致的景,令人流连忘返。 再加上秦艳茹这个娇艳的美人,当真让朱钧有些沉迷。 不过这一日,京城有消息传来,徐妙锦揣上了。 算一算时间,也过去两个月了,他这命中率还真是高。 不过,徐妙锦要的多,碰运气也能碰到。 如此一来,她就不会在胡思乱想了。 朱钧却觉得压力有些大。 不出意外,今年,他将有五个孩子出世。 这五个只是开始,未来十几年,乃至二十年,必然还会有更多的孩子。 都要努力给他们攒家业。 朱钧写了封信给徐妙锦,心情也是大好,最重要的是,他和这个时代的隔阂已然完全消失。 两世为人,却是第一次当父亲。 以前对这个世界,他总是有着深深的警惕和危机感。 而今,他不知不觉已经融入了这个时代。 正当朱钧打算把秦艳茹叫过来助助兴的时候,荀不三匆匆过来,“殿下,那案子出事了!” “怎么了?” 荀不三道:“那泼皮叫做袁世勋,矮小面麻,膂力过人,却没有正当职业,游手好闲,与几个恶少学习拳棒,在城外寻衅滋事,欺男霸女。不过,此子是袁家二爷的儿子,这袁家二爷,是苏州有名的讼师,又是袁家人,城内关系错综复杂,又有孝敬,所以不少人都偏帮此寮。 苏州知府魏祥,是去年刚上任的,据说,这知府的位置,本该是袁家的,却被魏祥给顶替了。 所以袁家跟魏祥的关系并不好,私底下明争暗斗。 而案子第一时间办理人并不是魏翔,而是苏州同知,王未。 此人和袁家关系匪浅,于是将此事压了压。 袁二爷私底下找到了那女娃娃的父母,想以钱卖命。 女娃娃的娘亲不同意,但是架不住袁家势大......” 朱钧听明白了,也就是说,袁家人以权压人,压迫女娃娃的父母同意,这就等于花钱求个原谅,审讯起来,死刑也可以从轻处置。